顯然便不在意吃殘羹剩飯,撿起一筷子驢肉放到火鍋一燙便塞到口裡嚼了起來:“餓死我了,沒想到卓文溪怨氣這麼大,整整拖著我說了一個時辰。”
博文同並不想關心學部出了什麼事,但佘文傑卻道:“這事過兩天你也就知道了,先聽聽也不礙事。”
原來鄭克臧決定十年後關閉除各部各衙門直屬的學院外的各級學校,各部衙門學院肄業生可以直接出任吏員,但升任官員一樣要經過鎖廳試,而學校廢止後,選取人才將透過鄉試和會試。其中鄉試中舉後可以向本省學部申請出任吏員,會試中第後可以向朝廷各部衙門申請仕官,為此,華夏朝廷將鼓勵開設蒙學和私家學院,今後縣學房主政、州府教諭只負責監管蒙學和學院,至於省提學司的權責也被削減,難怪學部方面激烈反對。
聽完佘文傑的敘述,博文同若有所思:“谷民兄,你是聖上是不是擔心冗官呢?否則為什麼接連將水泥、冶鐵等官營工坊發賣了,還開始著手削減學校。”
“有這可能,但我覺得計司可能問題更大。”佘文傑抬頭和博文同對視一眼。“朝廷沒錢了?這,好像不太可能吧”
640.學院和扶桑
華夏朝廷有沒有錢?如果去問主管財政支出的度支衙門,十個中有十個回答你“沒錢”。有人就要問了,不是剛發賣了太平冶鐵場嘛?一年多前的北伐不也撈了一大票好處嗎?再加上剛剛贏了荷蘭人,怎麼可能又沒錢了,該不是度支衙門裡出現貪腐了吧。說這話的人其實冤枉了度支衙門,事實上,自打鄭氏重臨大陸,財政上就沒有一天寬裕過。
明鄭末期,鄭氏的大宗軍費及施政支出靠得是抄沒的漢奸、滿員及清廷內務府在南方各地的財產;接下來是主要靠清丈各地田畝時罰沒的田產及清理出隱田後增加的歲入維持。但這些錢遠遠不夠鄭軍征戰及推行官府下鄉之用,以至於明鄭朝廷不得不長期壟斷對外貿易、改兩為貫獲取錢息,並年年向鄭克臧的內廷借錢,這才不至於入不敷出。
華夏朝建武成三年以後,南方長期保持和平,經濟重新繁榮,朝廷放開了海貿的壟斷權,壟斷利潤被關稅收益所取代,財政收入從猛降到恢復再到增長也花了近十年的時間,其中又再度欠下內廷大筆借款。好不容易財政上出現黑字了,但由於窮省依舊大量需要中央財政支援及夏軍不斷擴充、征戰的原因,入超只是曇花一現,還得繼續向內廷借錢才能維持。等到兩度東征日本、徹底掌握中南半島,華夏朝的財政才逐漸出現平衡,只是包括四海、通海錢莊購股寬在內,欠內廷的幾千萬貫還一直掛在賬上。
北伐成功之後,華夏朝廷一下子獲得了一萬萬三千萬貫以上的收入,但其中相當一部分是不宜變現的田產和珠寶古玩,只有不足三分之一才是現金。而且大部分的田產也不能直接劃歸內廷抵消欠款,必須分配給田產上的佃戶以安撫人心,至於珠寶古玩倒是抵押給了內廷,但剩下來的錢用於新省行政費用、天津新城建設、永定河整治及水師造船費後也所剩無幾了。再加上鄭克臧剛剛下達的鄭國渠及山東、海西、江淮三省沿海海塘工程的開銷,度支衙門哭窮也很正常,何況這還沒有算上未來從西班牙人手中購買呂宋群島的支出呢。
至於出售太平鐵礦的錢是屬於兵部的專款,度支衙門根本沒有染指的權利,只好看著眼饞;而從夏荷之戰中獲得的戰利品以及從英國不列顛東印度公司處獲得賠款加起來也就是兩、三百萬貫現款,更多的只是預期利益和一些需要變現的莊園,並不足以改變國庫空虛的現狀,而且就是這點現款還得丟出三、五十萬貫來分配給安南、越南等配合出戰的小弟,部分莊園也要分配給神策軍中有功者及拉攏萬丹、馬打藍等國。
當然,沒錢並不是鄭克臧廢止三學的理由。鄭克臧設定三學的目的是以做官為誘餌,打消世人對所謂“雜學”的偏見,這個目的透過十幾年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了。但是鄭克臧發現加速工商業發展需要更多的專業人士,這並不是培養官員的三級學校能做到的,因此鄭克臧覺得是時候要改變這一現象了。
“內廷已按照聖上的意思,在二百四十餘個州府圈了地方,年後就可設立陶朱學院和魯班學院及兩校共用的蒙學,專門招收貧家子弟入學就讀。”內大臣高維向鄭克臧報告到。“初步擬定陶朱學院學制兩年,魯班學院學制三年,蒙學學制一年。”
鄭克臧對這些並不敢興趣,只是問道:“辦學有什麼問題嗎?”
“主要是辦校的花銷太大,差不多要三百萬貫一年,經理處有些異議。”鄭克臧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