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說的是。”柳崇惜附和著。“只是臺灣沒有製革的好鹼,所以做不成好皮甲。”
“所以說,什麼都要進口。”被柳崇惜這麼一提點,鄭克臧不由有些心疼的說道。“浪費的可都是錢呢”
64。築砦和修路
“武平伯,下官奉命從臺灣調來水泥八百石、工匠二十人,協助武平伯修築潯尾寨。”
所謂潯尾就是集美,同安最大的河流東溪在此入海,形成的廣闊海灣被當地人稱潯江,潯江西岸延伸至集美已經是末尾,顧名潯尾,而集美一詞正是潯尾的閩南方言白讀諧音而來的雅稱,這兩個詞從明代開始就可以互換使用。
“二十個工匠?”劉國軒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工部都事。“集美與廈門高崎隔一水咫尺相望,癸卯年(注:永曆十七年,1663年)北兵從此跨海登島,如此要津之地,工部只調來區區二十名工匠,難不成李景李大人想投敵賣主?”
“武平伯言重了,單憑二十名泥瓦工匠自是無法築砦的,但他們都是這幾年用水泥修路築橋的老手,是大匠。”雖然面對撲面而來的殺氣,但工部都事卻絲毫不為所動。“只要武平伯這邊再調派些力工打下手”
“只需力工打下手?”劉國軒截斷了對方的話,直接詰問道。“這要多少力工?莫不是本帥將全軍都調給你才好。”
“武平伯說笑了,”工部都事想了想,隨意的報了個數字。“只要調撥五百兵丁即可。”
“只是五百人?”劉國軒擅於用間,對來自臺灣的訊息自然也不會不留意,這些年水泥在臺灣一直是個話題,甚至去年還經他手給鄭克臧送去了八千俘虜奴工,因此見工部來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倒也不敢進一步質疑。“那幾日能完工。”
“只要人手、貨料齊全,按照武平伯的規劃,這存兵八百的小寨,不過一晝夜的功夫。”
“那好,本官就給你一晝夜,要是屆時不能築成,休怪軍法無情”
劉國軒在潯尾築砦的訊息並不能瞞過清軍的耳目,同安守將迅即調集了滿蒙駐防八旗及綠營兵約四千餘人浩浩蕩蕩的殺奔過來,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晝夜的時間,一座石質的軍寨已經矗立在海岬的盡頭………事實上用水泥製作竹筋混凝土預製板也好,充當外牆黏合塗料也好,都需要長時間的冷凝,但清軍匆匆而來原本是打算以快打慢的,因此並未帶上紅夷大炮之類的重火器,所以面對壘高壕深的潯尾寨根本束手無策………由於擔心劉國軒的主力會聞訊跨海來援,生怕腹背受敵的清軍只得不戰而退,卻不知道此時潯尾寨只有一夜勞累後精疲力竭的數百守軍。
“做得好。”問詢來源的劉國軒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見到工部確實能說到做到,他也不吝誇讚。“本帥還想在寨旁築上一兩處炮壘,齊都事可否助此一臂之力?”
“只要東寧能調來足夠的水泥,下官不但可以為潯尾寨增築炮壘,還可以進行擴建。”對於劉國軒的殷切,工部都事也不拿捏,平實的回答著。“只是東寧水泥產量不高,世孫又一力在促使修築府州縣道,怕是有些作難。”
“同安之敵多派八槳船自潯江而下窺視思明虛實。”劉國軒有這樣的底氣,什麼官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思明的安危,其他一切都要讓路。“此等心腹大患若是不除非獨本帥坐臥不寧,因此增築炮壘禦敵迫在眉睫,本帥親自會向王上請調加撥工料”
在大海這邊的劉國軒開始認識到水泥的好處的同時,鄭克臧也在勘查著東寧官道建設工程,這是一項從去年七月就開始的大工程,在歷時一年之後的進展如何,不但是鄭克臧所關切的,也是陳永華想了解的。
“回世孫的話,眼下已經已經把安平至順天之間六十七里半的官道和七十八孔木石橋改成了十五步寬的水泥路、水泥橋。為此整整用去了四萬五千方碎石,近二萬五千石的水泥以及四萬三千石的黃沙和三萬五千根竹筋。”工部郎中陳銘庵指著二寸半來厚的水泥路面報告著,以這樣的厚度在後世也可以算是絕對精良的工程了,這倒不是鄭克臧要求高而是他製作的水泥強度低。“此外所有奴工、匠工、監工、鎮戎兵共吃掉米麵一萬一千石及其他作價四百三十兩的肉菜酒糖鹽,累病而死的採石、築路奴工一百七十七人,另有十四人因為山石崩塌殞命,還有十一人因洪水斷橋而喪生。”
“官道鋪設有什麼問題嗎?”鄭克臧俯首摸了摸已經完全硬結的路面,根據工部的測試,這種厚度的水泥路面足以承載萬斤的超重型火炮透過而不產生龜裂,可以說基本上達到了他原先提出的設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