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受了輕傷的張啟忠率一個班看護傷員,又派出人手前出引導接應的船隊,等做完這一切,他親自率著一百二十來號紅了眼的軍人向這幹士紳所在的村落殺奔過去。村子裡的守衛甚是薄弱,不過想想也是,一干精壯基本上被鄭軍斬殺一空,哪有什麼力量抵禦鄭軍的報復,就連守備最嚴計程車紳家裡,也只有十來個世僕做了一些抵抗。
“老狗,你甘心事奴,又沾染我兄弟之血,今日斷不能輕易饒了你!”拖著士紳花白的頭髮,田超暴虐的高吼著,士紳的兩個三十來歲的兒子試圖撲上來解決自己的老爹,卻被邊上的鄭軍一拳一腿打倒在地。“急什麼,今日你們一門誰都別想跑了!”
“逆賊,你等不明天下大勢,不知五德交替,一意逞強,與我璜璜大清做對,簡直是以卵擊石,遲早是不得好死的!”士紳勉強聽得懂田超帶著浙南口音的南直官話,因此不顧頭皮吃痛破口大罵起來,但不知道這一罵徹底勾起了田超的新仇舊恨。“我聖君在世,必定滌盪乾坤,啊”
“聖君在世!”田超冷笑的看著被自己用刀背砸落滿口大牙計程車紳。“一部莊氏《明史》死了多少人,有這樣的聖君嗎?”田超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世,旁人也知道他是跟著父親從浙南逃來東寧的,如今卻是真想大白了。“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還有滿四川的百姓,都被你的聖君皇清屠戮一空,你tmd不是漢人,是狗奴才!”田超一腳踹到對方。“既然不願做人,願意做狗,好,來人,把他綁起來,給他喂屎!”
士紳的兩個兒子,肝膽欲裂,但很快他們就不用再掙扎了。當兩顆人頭放在灌滿一肚皮屎尿計程車紳面前時,一陣痙攣計程車紳便耷拉著舌頭去向他的聖君仁皇述說自己的忠貞了。
看著士紳不甘心的眼神,田超的怒氣消散了一點,此時幾個鄭軍押著這一家剩下的老老少少向他討著命令:“大人,這些個怎麼個處置法?”
“這些孩子都是漢奸的種,今天不殺了,日後也會反噬的。”田超輕描淡寫的說著,於是兩個七、八歲的孩子也被斬殺當場,如此一來瘋狂的婦人也留不得了。“都殺了,然後放一把火,告訴周邊的知曉,這就是甘心事奴的下場!”
174。中場
大明永曆三十九年、清康熙二十四年、八月十三日,清鄭兩軍在長達月餘的小股交鋒之後於瓊州府樂會縣北境大道口迎來了決定性的大戰。是役,清軍投入粵桂湘三省綠營及廣州駐防八旗兵計一萬三千餘人,另有瓊北鄉勇四千餘人,而鄭軍只有左、右勇衛及左龍驤三個師計七個團及三師直屬隊一部,總的戰鬥兵不足六千人。
戰事一開,清軍籍著紅夷大炮猛轟鄭軍的陣線,試圖打散鄭軍的建制,以利下一步的行動。但鄭軍卻籍著水泥澆鑄的若干道不連續的矮牆作為掩護,致使清軍的炮火多數失的,少數命中的也被矮牆所擋未能造成嚴重的傷害。當然清軍的炮火也有極少數直接命中目標的,但堅韌的鄭軍還是咬緊牙關挺住了。
炮擊了小半個時辰後,為了防止火炮因過熱而爆炸,清軍停止炮擊。此時,以左中右三路各二千人為先陣的清軍已經緩步前出到距離鄭軍不足二百步的地方,似乎再有一把勁就能突破鄭軍看似單薄的防線了。
“清軍在搞什麼鬼?”按照常理,原本炮擊之後應該是先由馬隊衝陣,籍此進一步加劇對手的混亂,然而,粵桂湘地區缺少合格的戰馬,三地綠營中甚少有馬隊的編制,而往日以馬隊驍勇著稱的八旗也早就腐化,因此清軍方面反而出現了步隊為馬隊開道的奇怪場面。“不管他們,命令炮軍開火,打垮這些漢奸!”
一聲令下之後,電閃雷鳴交加,一度看起來死寂的鄭軍戰線上迸發出無窮的光和熱。隨著一枚枚鉛彈的射出,清軍原本還算整齊的戰線上出現了變形和龜裂。不過,此時清軍已經突入百步之內,只聽一聲吶喊,數千清軍爭先恐後的衝著鄭軍的防線猛撲上來。
得到命令翻身登上矮牆的鄭軍火銃手齊齊開火,雖然在這個距離上鹿銃的精度極差,但清軍的陣形緊密,因此因緣際會下還是有相當多的清軍倒在了衝鋒的路上。當然,鄭軍方面也不是無損的,在若干跟隨衝鋒的清軍鳥銃手的還擊下,先後有上百名鄭軍射手中彈後從矮牆上摔倒下來,再也沒有爬起身來。
近了,近來,已經到了五十步的距離上,此時,幾個大箱子被鄭軍依次架設在草草設定的拒馬上。看到這一幕,年長的清軍依稀還記得什麼,下意識的減緩了腳步,但更多的清軍揮舞著武器愈發的衝近了。就見大箱子的後尾就閃過一片火花,隨即尖嘯的聲音響了起來,上百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