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要麼是披甲的精銳,要麼就是用火器全副武裝起來的,絕不是什麼戰力虛弱的輔軍可比的,其中僅僅是裝備內外火器營就已經花掉了清廷數百萬兩的銀子。
是的,近代化的軍隊就是一隻吞金怪獸。因此就算是康熙已經一早安排河南等地失地流民實屯東北,以便擴大清廷財源。可一來時間尚短,效益無法立刻顯現;二來以清廷的低效率和辦事的粗糙,被驅趕北上的流民們即便是強壯的也拖成了瘦弱,老弱的更是拖掉了性命,還得忍受環境劇烈變化的折磨,生產效率也就無從說起。
其實鄭克臧當年遷瓊州百姓實臺也曾遇到這樣的問題,當初他是硬咬著牙頂了過去,然而當時他好歹有臺海天險不必擔心外敵入寇,但是清廷卻沒有這樣的條件,大海對他們來說不但不是朋友更是敵人的助力。
看得清楚危機,但卻無法作出預防,這是最讓人沮喪不過的事情。
所以憂心忡忡的康熙忍不住傳來了軍中宿將求教:“眾位愛卿還請暢所欲言。”
康熙相信的宿將當然都是滿洲人,可是如今圖海和朋春已逝、薩布素和費揚古纏綿病榻也命不久矣、貝勒董額垂垂老矣、沙納海領罪受戎,唯由盛京將軍貝子蘇努、黑龍江將軍博定、吉林將軍宗室楊福、內火器營正黃旗都統宗室發度、外火器營正白旗都統覺羅孟俄洛、八旗新軍左翼都統一等公坡爾盆、八旗新軍前鋒營都統岱丹、八旗新軍銳健營副都統鄂緝爾、八旗新軍驍騎營副都統阿喇納等還算是年富力強。
聽得康熙發問,一眾滿洲將官互相看了一眼,其中身份最尊貴的貝子蘇努想了想便首先開口道:“皇上聖明,奴才以為海逆所謂十萬人遠征日本是以訛傳訛。”
“朕當然知道這是誇大。”康熙點點頭。“不過十萬沒有,三五萬未必沒有,就算三五萬也沒有,要想讓日本人認輸至少也要一兩萬之眾。若這一兩萬出現在遼西。”康熙看了看蘇努。“朕想知道的是怎麼應對。”
蘇努苦笑道:“按道理說海上對壘是以船制船為上,可是海逆斷不會容得朝廷把船造起來的,天津船場就是前車之鑑。”
蘇努說了一通廢話,然後在康熙臉沉下來之前言道:“奴才以為儘管海疆不可守,但至少有預警的時間,奴才以為當下令在遼東、遼西、直隸、山東沿海廣建烽火臺。”
建烽火臺當然需要人力物力,這對於財力極度緊張的清廷來說可是百上加斤,但蘇努的原意不單單如此:“光光在陸上建烽火臺還不夠,蓬萊以北的廟島諸島向來是海上咽喉,朝廷必須立刻控制了,以防其成為海逆屯兵囤糧之處。”
康熙考慮的一會,這才言道:“蘇貝子所言極是,若是能控制廟島諸島對提前預警倒也是有極大的益處,只是廟島等懸於海中,朝廷舟師不力,如何能奪而據守?”
“皇上,奴才以為當年何傅在瓊州乾的就不錯。”楊福介面道。“奴才觀廟島與瓊州相似,俱都是離案較近,只要集千艘漁船競渡,海逆即便想不讓官軍上島也是不可能的。”
楊福的話是基於廟島有鄭軍水師而言的,但事實上山東方面卻沒有上報過有夏軍水師進駐廟島的情況,實際情況也是如此,夏軍只是將廟島一線作為偵查信報船避風港,因此所謂千艘漁船強渡在沒有對手阻攔的情況下的確可以實現。
“那就讓山東巡撫雅努立刻施行。”說起來山東除了魯南大營以外,還有萬人的舊制綠營,錢糧上不如綠營新軍、戰鬥力也不如綠營新軍,主要任務也是平時震懾地方,戰時充當輔軍,不過在康熙看來抽出其中一兩千,完成廟島登陸還不成問題。“只是,單單設定烽火臺是不是有些受制於人了?”
“皇上,奴才以為或可以在朝鮮進一步。”八旗新軍銳健營副都統鄂緝爾鼓足勇氣說道。“若是能把海逆牽制在朝鮮,或許其不能分心進入渤海。”
原領侍衛內大臣,現出任八旗新軍左翼都統的一等公坡爾盆立刻贊同道:“皇上,奴才以為鄂副都統此言甚是,增兵朝鮮可謂一箭雙鵰,勝則可以全取朝鮮,和則可以牽制海逆水陸兩師,敗了也無所謂,朝廷還可以利用鴨綠江和長白山保守滿洲故地。”
康熙有些猶豫的表態道:“只是朝廷財力有限。”
“或可以分派派兵。”鄂緝爾若是建議道。“今年不動,開春後出兵五千,等實遼民人有了收穫,朝廷手中有了糧食再增調五千、一萬上去。”這是一種添油戰術。“奴才以為或可以調派八旗新軍、綠營新軍輪流上陣,以砥礪各部。”
康熙頗有興趣,但黑龍江將軍博定此刻卻潑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