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幾乎是以挪動的步伐前進的清軍前鋒終於來到了蓼陽河邊。
雖然蓼陽河只是一條水深齊腰的小河道,寬度也不過丈許,但是清軍一個個癱坐在河岸邊再也不想行動了。不但南面情況是這樣,唐河對面的滄州鎮也停在澗河邊休整了。一時間,拉得長長的隊伍終於如死蛇般癱軟了下來。
看著出發前校準過的泰西懷錶,尹民通冷冷的命令道:“命令,全軍披甲!”
騎手們在彼此的幫助下披上只上半身瘊子甲,然後再在輜重兵的幫助下陸續爬上戰馬。
尹民通身邊鴉雀無聲,只有敏感的戰馬覺察到環境的變化而發出不安的鼻鼾,此時尹民通又看了看持在親衛手中的表,時間已經指向了約定的區間,雖然河南還沒有出現大規模的騷動,但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這個時代的表具都有走時不準的毛病。
尹民通不願久等南線率先發動,畢竟日頭就懸在各自頭頂上,再不準的時計也不會相差了太多,於是他斷然命令道:“出擊!”
驃騎軍第一師同樣是六千人的編制,當然上戰場的騎隊不會又那麼多,但兩萬只鐵蹄砸在大地上引起的震動和因此而上衝雲霄的塵土還是極具聲光上的衝擊力的。
遲鈍的清軍雖然發現了震動和煙塵的來源地,但由於並不認為自己已經身處戰區了,因此導致他們一時間還沒有想到會是敵襲。只有當數面鄭軍軍旗從塵土中顯露出來的時候,慌了神的清軍們才發現了事態的嚴重程度。
但是即便指揮的清軍將領知道大事不好,可正在休整的清軍除了極少數的警戒外,不是在喝水就是散坐一團,急切間根本收攏不起來。收攏不起來也就算了,驚慌失措的清軍到處亂跑,不但加劇了混亂而且把少數有組織的抵抗力量給自行衝散了。
“殺!”在清軍慌亂的反擊中只有輕微傷亡的鄭軍騎隊如旋風一般闖過數里的距離,呼嘯著殺入清軍陣中。往往騎士們手中的騎槍還沒有扎入當面之敵的胸膛,就有來不及逃遁的對手被飛馳而來的戰馬僅直撞飛了出去。
就這樣,一如熾熱的刀刃切開冰冷的油脂一般,肆無忌憚的鄭軍騎士大肆殺戮著對手。唐河對岸停留的清軍錯愕的看著這場慘絕人寰的表演,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是不是要過河增援,己方這一邊也響起了隆隆的馬蹄聲。
被對案修羅場一般的景象嚇壞了的清軍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名手持利器的戰士,慌不擇路的向四處逃去。為了儘快的逃跑,這些曾經的軍人們丟下了武器、摘掉了帽盔,若不是軍衣還要遮體,他們甚至可能連這點負重都要丟下。
379。湖廣棗陽
【明鄭之我是鄭克臧379第一頁】
策馬揚鞭的騎士正低著頭疾行,忽然一陣陣悶雷式的聲響傳入了他的耳中。聯想到自己的使命,騎士臉色蒼白的勒住戰馬,隨即爬上道左的矮坡向雷聲傳來的方向努力遠眺。很快驚心動魄的一幕出現在他的眼前,只見無數逃竄的人群被追趕上來的騎馬武士一一砍到,只有那些伏地乞降的才能僥倖逃過一死。
由於過度驚駭,觀戰的騎士身體僵硬,幾乎完全忘了自己的來意,好在隨後出現的那幾面三色戰旗終於喚回了他的心神。一如炸了毛的老貓一樣,騎士下意識的轉身就往土坡下跑,以至於心急之下被幾塊不起眼的石子絆倒在地。不過騎士顯然顧得傷痛,捂著磕出血來的額頭,匆匆回到馬上,隨即驅趕著已經相當疲倦的坐騎向來路跑去
並不知道噶爾圖的使者已經被嚇了回去的鄭軍騎軍們在酣暢淋漓的屠殺之後,終於奉命收攏隊形了。殺戮雖然就此停止了,但在他們的馬蹄下已經躺著數千具屍體,另外還有近萬綠營兵驚魂未定的成為了俘虜。
當然也有一部分清軍逃脫了,不過鄭軍顯然不擔心他們會一股腦的逃入襄樊增強守軍兵力。相比這些人生地不熟的北地綠營潰兵,反而是在日暮之前打掃完戰場以及監視眼前這萬餘降兵更加讓鄭方指揮官感到頭疼。
“沒有大炮,這就說明外火器營應該是拉在最後了。”樂珉越根據戰場上的發現如此判定著。“只是現在不知道這股韃子到了什麼位置,四十位大炮,若是讓他們逃脫了,簡直是天理難容。龍傑兄,對此你有什麼建議?”
尹民通從侍從兵手中接過手巾擦了擦頭上的汗,這才曼聲回應道:“龍傑兄,林總鎮戰前早有預計,顯然用不著咱們去攻打襄樊。我的意思,乾脆向北,把整個南陽府拿到手裡,徹底切斷清虜北竄河南、西逃甘陝的道路。”
“拿下整個南陽府。”樂珉越接過水壺喝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