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康話中的漏洞責問道:“東北、西北兩處營地具在蜀崗與城內清虜的夾擊之下,若清虜屆時以一部牽制一營,主力孤注一擲攻打另一營,豈不是我軍反處在敵強我弱、首尾難顧的境地了嗎?”
“臣以為只要營寨做得牢固,清軍當不至於一戰破寨。”楊伯康知道自己這麼回答肯定不會讓鄭克臧放心,於是進一步解說道。“兩處營地四個師便有四哨夜不收,清軍有所動作必然不至逃脫我軍探馬;另外,兩處營地可設在古運河沿線,如此水師也可照應;最後,臣以為清軍炮火多佈置在城頭,即便能拆運下來攻寨,也只能是少數輕炮,以區區輕炮就想攻陷我兩師防守嚴備之營寨,馬齊未必有這個力量。”
“如此倒也說得過去,不過這個法子過於行險了,可不可行當兩說。楊卿,你且讓你身後與行參謀廳再做仔細推演,必要求得萬全。”楊伯康一聽便知道鄭克臧已經傾向於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當即飛快的命令身後的參謀與參謀廳進行商討,此時就見鄭克臧的目光在地圖上梭巡著。“十八個師,滁州方向要兩個師,這裡又要留滯四個師,剩下區區十二個”
聽到鄭克臧的喃喃,楊伯康心頭一動:“王上,臣以為,如今不要急於北上,應該先取了泰州、通州一線,如此儘可穩固長江一線,更可以讓水師的兩個師脫出手來。”
“參謀廳之前倒也有過類似的方略。”鄭克臧算得清楚,即便橫掃了泰州、通州,可在沒有攻克淮安府之前,鄭軍必然需要處處分兵把守,這麼一來,不多的兵力只有減少,沒有增加的可能。“不過現而今關鍵的是安慶之敵何時出援。”
雖然江南還有池州大營進行牽制,但對於安徽方面的敵人,鄭克臧還有著深深的顧忌,萬一,安徽之敵在康熙的督促下不管不顧派出援兵東進,不要多,只是萬人兵馬好了,對於進行牽制作戰的虎賁軍來說都是沉重的壓力。
“主上且安心,”楊伯康寬慰道。“安慶距離揚州有數百里之遙,即便是快馬,也得一日放倒,再加上清虜政出多門,想來沒有這麼快作出應對的。”話雖如此,但對於鄭克臧一力堅持北伐,楊伯康其實是有一點異議的,在他看來,明鄭的勢力已經達到了控制的極限,在內部關係尚未理順,外部條件也不成熟的情況下貿然北伐,結果必然是滿盤皆輸,然而鄭克臧決心已下,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他也只能盡心盡責的為北伐出力。“若是主上尚有憂慮,不如調贛北的宣威軍第一師出彭澤威脅望江、宿松。”
“此策大佳。”鄭克臧滿口誇讚著,其實參謀廳的方略中也有類似的建議,只是此時此地,鄭克臧不得不耍一些權謀之術。“來人,立刻著行參謀廳向南京行文,調快船向江西出發。”邊上的侍衛剛剛想動身,鄭克臧忽然伸手示意。“另外讓行參謀廳商議一下,宣威第一師東調之後,是否讓樂清伯的部隊接防九江、南康。”
“王上,臣以為與其讓樂清伯部東移,不如在黃州當面佯作渡江,如此也好迫使湖廣的清虜不至輕易東調安徽。”楊伯康繼續建議道。“另外蕩虜伯部不是取了漢陽府城嘛,可令其繼續攻打沔陽、漢川”
“劉寧安?”鄭克臧倒也沒有想太多,只是點了點頭。“那就一併行文吧”
又出團了,3號回來、六號走!
316。北伐(3)
兩江總督的臨時行轅裡,儘管主人還沒有來到,但侍立在大堂上的一眾蘇省大員們依舊做出眼觀鼻鼻觀心的穩重態度來,不敢隨意的竊竊私語。不過雖然彼此之間沒有交流,但從在場的人臉上那或是輕鬆或是凝重的表情上可以初步探知其內心的思緒。
又過了一會,兩江總督馬齊終於從後堂走了出來,在一片參見大帥的聲浪中坐穩了交椅。
等聲浪平息了下來,馬齊清了清嗓子說道:“海逆不攻城,反而以一部在城東北的玉漕河、城西南的寶帶河分別設下大營,這是何道理?”
“回大帥的話,”揚州知府額安首先出列。“下官雖說是文途,但對治下的情況還是瞭解的,揚州雖然扼住運河,但海逆的糧道並非只有這一條。”揚州周邊水網發達,其中可供漕運的便有運鹽河(注:通揚運河、最早稱邗溝),而北上的河道除了京杭大運河以外還有與運鹽河相連的串場河,更何況即便是京杭大運河本身也在鄭軍紅單船的控制之下。“所以下官以為,海逆或許覺得揚州並非繞不過的要隘。”
“大帥,下官覺得額大人所言甚是。”站在額安上首的江寧布政使陸齲�泵Σ鉤淶饋!奧砩暇鴕�氖樟耍�D奼厝淮虻氖撬倬鏊僬揭勻�菟氈保�蛄贛氳械乃閂獺!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