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佩服。不過,他跟鄭藩的矛盾是根本不可調和的,因此鄭藩施政的技巧越高妙,他的仇恨值便越高。更何況,肇事現場還有幾名應天府的巡警,萬一好巧不巧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相貌………雖說海捕圖形上的畫像跟自己現在的容貌並非一致………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於是轎中人合上窗簾,衝外命令道:“調頭,從來鳳巷繞過去!”
“是!”侍立在外的僕役應了聲,當即安排轎伕調頭,同時嘴裡小聲的咒罵道。“捧亂臣賊子臭腳的傢伙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正當轎中人的僕役發出低聲的詛咒的時候,應天城內的江西會館裡,十幾個操著贛北口音的商賈正在談笑風生的說著什麼,不過儘管表面上一個個談興甚濃,但仔細觀察,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絲焦慮的神色。
“來了,來了,呂老爺回來了。”一個從外而內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交流,只見一個青衣的下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堂外,衝著屋裡的人躬身報告道。“好叫幾位老爺知曉,呂老爺的車馬已經進院了”
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十幾個商賈便齊齊湧出,卻把不知所措的其推到了一旁
“列位,列齊位。”面對十幾個人的呼喚的混亂局面,呂姓的商人自是不可能一個個的回答,於是羅圈施禮之後,他開口道。“請靜一靜,靜一靜。”在他的努力下,嘈雜的問話聲終於平靜了下來。“有什麼話,大傢伙還是回屋裡再說。”
在場的商人們大多也是見過大場面的,若不是等待的訊息過於重要了,原本也不會如此不堪,現在平靜下來了,自是一個個又恢復到原來精明的樣子,對呂某人的建議自然不會否決。於是,一行人重新回到室內,撤下殘茶,換上新茶,合上房門,這才開始進入正題。
“戶部,不,大將軍幕府鹽鐵部的《鹽稅徵計條例》已經頒下來了。”呂姓商人一開口便是在場人最關心的問題。“今後鹽稅只從鹽場這面徵收,出一石,計徵銅錢三十文。”
雖然在場的人都一臉的平靜,但眉目間的喜色卻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
要知道雖然從萬曆四十五年開始便有所謂的“綱鹽法”,據此朝廷已經退出了食鹽的直接生產、流透過程,但對依舊對食鹽生產和流通保持壟斷權。“綱鹽法”最核心的內容便是“鹽引”,一引鹽正常是包括包裝用具在內的三百斤,這三百斤的鹽價值幾何呢?銀六錢四厘,另外還要加上稅銀三兩,公使(運輸)銀三兩,合計六兩六錢四厘。這還是基價,等賣到老百姓手裡,這鹽已經高得沒邊了,銷售方不得不摻入各種雜質以降低價格。
此外,但凡沒有鹽引或超出鹽引額的食鹽便當成私鹽,一經查出,將會遭到查沒。
這麼一來就使得官鹽的銷售不得不出現價高質次的問題,原本想方設法遏止的私鹽也因為暴利而無法遏止,進而侵佔了官鹽銷售方的合法收益。
如今鄭克臧搞所謂的馳禁鹽政,商人得以直接跟灶戶合營(即發賣鹽場),灶戶只管放量生產,商人直接銷售,所得利益按股本分配,朝廷只制定一個事實上不可能出現的最高限價及在食鹽生產後收取極低的稅收,不再幹預生產、銷售環節,這就等於為兩個環節同時鬆綁,且事實上堵住了私鹽的渠道,這又如何不使得在場的商人們摩拳擦掌呢。
當然,私鹽合法之後,鹽價必然大跌是趨勢了,不過這部分收益本來不在鹽商的計劃內,如今卻可以堂而皇之的收入囊中,用來彌補原來的損失卻正好不過了。
“另外,鹽鐵部還搞出了一本小冊子,上面有江北鹽場、淞崇鹽場以及浙東沿海鹽場歷年的產鹽量,作價五十貫,我也自說自話的買下來了。”有人還在思索利弊得失的時候,呂姓商人繼續說到。“這本冊子對兩淮鹽商來說算不得什麼,內中數字也不一定準確,但我以為,對我們這些門外漢來說還是很值當的。”
這句話所有人都點頭認可,畢竟有了這些數字,他們便可以商議著如何標價,更何況比起競賣鹽場的巨大開銷,這五十貫的花費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自然不會有人提出異議。
“呂朝奉。”這時有個商人站出來提問道。“當初納粟的時候,不是說競買不成,也可以自己開辦鹽場嗎?鹽鐵部對此有何章程?”
“這個我也問了,鹽鐵部的幾位大人說,自開鹽場的地段這次也一併發賣。”呂某人知道有些人是不準備競價而是直接打著自開鹽場的主意,因此勸誡道。“地價銀、開辦費的確要比現有鹽場要低了不少。可是價錢低歸低,可一分價錢一分貨,地段絕不會好到哪去,這二來嘛,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