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維榮信誓旦旦的保證著。“廣南、真臘、暹羅也同意加大向本藩出售糧食,因此即便江南饑饉,本藩仍有足夠餘力保證軍糧。”
“日本朝鮮同意賒售糧秣倒也好說,可從廣南、真臘、暹羅、呔泥等地購買糧食的錢呢?”支度經歷司司官署戶部又右侍郎的柳崇惜臉色鐵青。“連年征戰再加上之前借日本人的錢要還複本利,藩上已經精窮了,又拿什麼來採買各國米糧。”
林維榮頗有些不滿的反詰道:“主上的種蚌得珠法不是每年都能採到數石珍珠嗎?怎麼又說沒錢了。”
對此柳崇惜當仁不讓的反擊道:“林大人不知道物以稀為貴嗎,珍珠多了同樣也不值錢。”
“好了。”鄭克臧實在聽不下去了。“孤讓你來討論出戰方略的,不是來聽你們拌嘴的。”鄭克臧其實說得沒錯,軍糧的問題不單單是出擊江南會遇到,就算只選擇保守方案,鄭軍同樣需要吃飯,因此並不是選擇的關鍵。“鄭卿你的意思呢?”
鄭斌的吏部尚書一職看似位高權重,但事實上只是一個虛銜,不過這也合了他的心思,此刻鄭克臧問起,他更是雙眼微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主上早有完全打算,臣只要俯首聽命即可,別無其他的建議。”
鄭克臧皺了皺眉頭,但對於這個堂叔來說,他並無辦法,只好看向鄭英平:“鄭卿怎麼看?”
有鄭斌的珠玉當前,鄭英平也恭謙的回應道:“全憑主上決斷。”
鄭克臧搖了搖頭:“孤當然也想要個萬全的決斷,可是時局如此不利,總不見得奮鬥一場又落得父王當年的結局吧,還須得搏一把才成,否則心不甘呢。”
聽得提及朱錦當年之事,自剛才鄭克臧不讓他發言開始一直就繃著臉的洪磊也被觸動了,他再度拱手道:“臣懇請主上千萬深思熟慮,以免昔日故事重演。”
在他的帶領下,一眾群臣紛紛俯身:“臣等懇請主上三思。”
鄭克臧也站了起來:“我意已決,當殊死一搏”
290。江寧錐?
看著在不大的艙面上溜著圈看風景的客人,掌船的船老大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勸說著:“馬老爺,這都已經到江心了,江上風大浪急,萬一讓您老吃了風受了涼,小人可是吃罪不起,還是請您老回艙內休息吧。”
“不礙事的。”中年文士笑著搖了搖手中摺扇,回絕了船老大的好意。“這一路行船都是同一個景象,已經夠憋屈的了,如今船至江心,總得看看才是,對了,哪裡是中冷泉的方向,可否靠過去?”船老做了回答,文士點了點,感嘆道。“僅僅是長江的江面就如此寬闊,不知道大海的景象該是何等的無邊無際啊。”
“海上無風都有三尺浪,小的雖說也在江河上行船多年,可說什麼也不敢出口的。”船老大笑著解說道。“怕只有那些海逆才能行船當步,縱橫無敵。”中年文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還待再問些什麼忽然目光為遠處的某宗景象所吸引,再也挪不動了腳步,看到文士的樣子,船老大也扭頭望去,下一刻他忽然驚呼起來。“赤旗船,快,快,往岸邊靠。”
受到呵斥的水手們當即調整蓬帆角度,此時船老大也顧不得跟文士說些什麼,一下子搶了根大槳加入了划船的隊伍。但是他的努力似乎根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只見迎面而來的船隻斬開江波如離弦之箭衝了過來。
“紅船系何等駭人之物?”文士對船老大的誇張反應甚為不解,便急切的問道。“船主為何要躲避?”
“馬老爺趕快進倉躲避一下吧,什麼都不要問了。”船老大根本無暇回答文士的問題,但看著釘在面前的對方,船老大隻好解釋道。“這是海逆的軟帆船。”文士驚呼了一聲,就聽船老大抱怨道。“海逆從來都是不進口的,不知道今日怎麼會出現在這了,這幫水師的老爺都是光吃飯不幹事的??”
江上的數條客貨船以及更多的漁船都在做著躲避的動作,可是鄭軍的通報船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們一樣,徑直從邊上超越了過去。看著鄭軍軟帆炮船一掠而過,剛剛擦了把汗的掌船們就驚恐的發現更多、更大的鄭軍炮船還在後面。
“好大的船。”站在客艙門口的中年文士驚呼道。“已經過了十幾條了,海逆這是?”
“海逆怕是去炮擊京口了。”鬆了口氣的船老大回應道。“只是馬老爺,這麼一來,咱們過江一事怕是不成了,你老的行程要耽擱了。”
“這倒不要緊。”中年文士掃了掃內艙眷屬的所在,輕輕說到。“只要人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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