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誠德帝如此猴急,李敏銓心裡頭自不免為之發虛不已,可又不敢隱瞞不報,也就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將實情稟報了出來。
“什麼?李明亮?那不就是那廝的門下奴才麼,朕要他來何用!”
果然不出李敏銓的意料之外,誠德帝一聽弘晴是這麼個建議法,當即便暴怒了,但見其一拍龍案,猛然竄起,氣急敗壞地便咆哮了起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這一見誠德帝狀若瘋狂,李敏銓當即便站不出了,又不敢強勸,也就只能是趕忙一頭跪倒在地,哀聲苦求不已。
“息怒?息的個屁怒!這都欺朕若此了,爾還叫朕息怒,哼,爾究竟是何居心,嗯,你說,你說!”
誠德帝心中有著無窮的怒火與委屈,沒旁的,在他看來,弘晴也未免太不講究了些,每回都拿兵變來威脅人,實在是太過分了,誠德帝一忍再忍之下,幾乎已到了忍無可忍之地步。
“陛下息怒,微臣以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萬不可急於一時啊,陛下。”
李敏銓自是能理解得了誠德帝的怒氣與委屈,可卻並不以為靠著怒火便能奈何得了重兵在握的弘晴,就算想暗下黑手,此際也不是時候,沒見豐臺大營那頭的兵力都已是集結完畢了麼,真要是稍有個風吹草動,幾萬大軍可就要殺進城來了,真到了那時,誠德帝本人還可以去當個太上皇,可他李敏銓卻是斷然躲過當頭一刀的,為了自家小命著想,李敏銓此時除了苦苦哀求之外,還真就沒甚旁的主意好想了的。
“嗯……,罷了,那就先這樣好了,朕累了,爾自道乏罷。”
誠德帝發飆歸發飆,可也就只能是在宮裡耍耍威風罷了,真要他去跟弘晴翻臉,顯然是沒這麼個膽量的,眼瞅著事已不可為,誠德發洩了一陣之後,也就沒了精氣神,也自懶得再糾纏此事,怏怏地回了下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聖明,微臣告退。”
這一聽誠德帝終於是作出了退讓的決定,李敏銓懸著的心也就落了地,自不敢再多囉唣,趕忙磕了個頭,稱頌了一聲之後,便即退出了皇宮,自行趕赴豐臺找弘晴交差不提。
“啟稟王爺,李敏銓離宮之後,又去了豐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李敏銓去了豐臺之後,如何與弘晴交換意見,卻說雍親王府的內院書房中,了因和尚正自面無表情地向四爺彙報著李敏銓的行蹤。
“嗯。”
四爺並未急著開口言事,而是木然著臉地一揮手,輕吭了一聲,將了因和尚打發了開去,而後方才神情凝重地望向了端坐在側的鄔思道,試探著發問道:“先生,您看此事……”
“王爺以為如何?”
鄔思道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並未回答四爺的問話,而是意味深長地反問了一句道。
“唔,若是小王料得不差的話,老三這回怕是又要妥協了的。”
四爺搖了搖頭,語氣頗見不甘地嘆息了起來。
“嗯,這倒不假,就不知王爺對此可有甚打算麼?”
鄔思道伸手捋了捋胸前的長鬚,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語調。
“這……,嗯,老三既是退縮了去,後頭的事怕也就不好進行了,姑且先隱伏下來,待得將來再做打算也罷。”
儘管聽得出鄔思道這話問得有些蹊蹺,然則四爺卻並未往細裡想了去,略一遲疑之下,還是說出了偃旗息鼓之打算,當然了,內裡的不甘之意卻是濃得可以,沒旁的,這十數日來,四爺這頭可是沒少在豐臺諸將處花心思,金錢撒出去了大把,收穫也頗有幾個,還有些可爭取的物件正在全力爭取之中,這冷不丁地半道而廢,不甘也就屬正常之事了的。
“王爺很是不甘麼?”
四爺這等表態的話語一出,鄔思道當即又笑了起來,以戲謔的口吻,毫無顧忌地便譏諷了四爺一把。
“嗯……”
不甘乃是正常之事,四爺對此自然不會否認,可也不願親口承認,僅僅只是發出了一聲悶哼了事。
“呵呵,王爺既是不甘,那便繼續行了去好了。”
一見四爺這等態度,鄔思道當即便笑出了聲來,一派風輕雲淡狀地便給出了建議。
“嗯?先生莫非是在說笑麼?”
鄔思道此言一出,四爺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眉頭微微一皺,語帶一絲不悅地便吭哧了一聲。
“王爺看鄔某像是在說笑麼?”
鄔思道並未急著出言解釋箇中究竟,而是面色陡然一肅,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