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始終就不曾離開過三爺的辦公室,對於曹寅不曾出席之事還真就不清楚,這會兒一聽弘晴見問,自也就答不上來,沒奈何,只好側臉望向侍立在一旁的範時捷,雖未開口發問,可眼神裡卻滿是探詢之意味。
“回小王爺的話,曹大人原是來了的,可方才剛到,就被陛下召了去,說是曹家的虧欠另案處置。”
這一見四爺看了過來,範時捷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從旁閃了出來,恭謹地應答道。
“哦,原來如此,諸位,既是皇瑪法有了旨意,我等自當遵從才是,曹家之事便不計在此案中,想來諸位該是不會反對的罷?”
曹寅一事本就是出自弘晴的手筆,他又豈會不知箇中緣由,之所以要發問,只不過是為了將老爺子這面大旗扛出來揮舞上一番罷了。
“……”
一聽曹寅被老爺子叫了去,諸將們當即就傻了眼了,可就算再給他們幾個膽子,又怎敢當眾說老爺子的不是,只是要他們就這麼認了下來,顯然也不甚甘心,不為別的,只因曹家所虧空的金額可是在場眾人之首,哪怕曹家產業不少,可要想還清虧空也斷無一絲的可能,明擺著是個攻擊的好靶子來著,就這麼無端端地沒了,叫諸將又怎能不為之惱火在心的,奈何這等場合下,又不好跟弘晴多加計較,也就只能是沉默以對了的。
“諸公既是都沒意見,那本貝勒就當諸公都同意了,那就請諸公重新將合約更改一下好了,來人,更改合約,煩請諸位將軍再行簽押一回。”
弘晴臉皮厚著呢,哪會在意眾將們的冷臉以對,也不管眾將們的沉默究竟是啥內涵,自顧自地便下了令。
咋辦?涼拌唄,話都被弘晴說盡了,眾將們縱使想反對,也找不著太好的理由,加之又顧忌著自身屁股底下不乾淨,唯恐有甚把柄扣在弘晴的手中,真若是再鬧騰,萬一落到葛臺合一般的下場,那樂子可就要大了去了,再說了,眾將們也不相信巴錫能將個人虧空與兩江地面的虧空盡皆還清,少上一個曹寅似乎也無甚大不了的,正因為此,儘管滿心的不甘,可該簽押的,眾將們還是硬著頭皮又簽上了一回。
“巴軍門,他們都不信您能還清虧空,可本貝勒卻是信的,奈何本貝勒說了不算,這事兒還須得巴軍門自己來說才是。”
弘晴可沒管諸將們心裡頭是甚想法,待得眾人簽押一畢,視線便即落到了始終沉默不語地端坐在諸將之首的巴錫身上,拱了拱手,笑呵呵地提議道。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巴錫人雖老,性子卻依舊辣得很,半點含糊都沒有,乾脆無比地給出了答案。
“啊……”
“嘶……”
“厄……”
……
諸將們都是訊息靈通之輩,自是清楚巴錫名下掛了多少的賬,本以為巴錫這會兒該是竭力推脫才對,卻萬萬沒想到巴錫居然真打算還錢,登時便全都傻了眼,驚咦之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
“巴軍門,您不會是在說笑罷?”
湖廣總督阿山先前雖也是一直保持著沉默,並不曾跟眾將們一道鬧騰,然則其心底裡也是不想還虧空的,此際一聽巴錫如此說法,大驚之餘,可就有些沉不住氣了,緊趕著便出言問了一句道。
“阿軍門看老朽像是在說笑麼?哼,我等身為朝廷重臣,挪用庫銀本就已是不該,再要賴賬不還,豈不與地痞流氓無異?”
巴錫乃是在場所有將領中資格最老的一個,也是地位最高的一個,別看同為總督,巴錫的聖眷比之阿山不知高了多少,自是無須給阿山留甚情面,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便教訓了阿山一通。
“那是,呵呵,那是。”
阿山是方才提拔起來沒多久的總督,屬於八大總督裡的小字輩,早年還曾在巴錫的麾下效過力,這會兒被巴錫當眾教訓了一番,心中雖不爽,卻又哪敢還嘴,也就只能是尷尬萬分地陪著笑臉。
“這不可能,末將不信!”
四川提督臺吉古第一個從震驚中醒過了神來,也不管甚上下尊卑,跳將起來便高呼了一嗓子。
“對,末將也不信,巴軍門若真有還錢之能耐,又何須被提到戶部來過堂,此必是謊言無疑!”
“巴軍門,您老乃朝廷柱石,末將一向欽佩得很,可要說您老能還清虧空,末將卻是不敢苟同,兩江地面可是有著兩百一十八萬銀子的虧空,您老便是有三頭六臂,怕也難為罷?”
“就是,拿虛言哄誰啊,莫非巴軍門這是與弘晴世子串通好了,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