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休整過了,難得一個休息的日子,卻又早早便被三爺拽進了宮,幫著禮部官員們準備今晚夜宴的各項事宜,這都忙乎了一大早了,到了此際,當真又困又乏,只想著找個地兒,好生大睡上一場,又哪有心思去理會旁人都在扯些甚。
“咦,晴哥兒快看,老四怎地把他家老二帶來了?”
就在弘晴昏昏欲睡之際,冷不丁卻聽老十六在一邊驚呼了一聲,弘晴的精神不由地便是一凜,抬頭望了過去,入眼便見四爺領著弘曆正緩步行進殿來。
嗯哼,四爺這是想作甚?莫非……
雖說歲數相差不大,可弘晴其實與弘曆並無甚太多的交集,這麼些年下來,也就只有每逢新春以及清明祭祖大典時,方會與其照個面,話也沒說過幾句,畢竟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得實在太大了些,然則弘晴卻是從來不敢小覷了這位“乾隆帝”,這會兒冷不丁見素來不帶子息參與宮廷大宴的四爺居然將弘曆帶了來,弘晴的心裡頭立馬便犯起了嘀咕,腦筋飛快地一轉,隱隱然已是猜到了四爺此舉的用心之所在,臉色不由地便有些個精彩了起來。
“唉,有啥好猜的,嘿,聽說老四家的二小子寫得一手好詩,今兒個皇阿瑪不是說要比文比詩麼,這不就是獻寶來了?”
弘晴雖是猜到了根底,但並未多言,倒是老十五卻是嘴快,滿臉鄙夷之色地便道破了四爺的用心之所在。
“毬的獻寶,依爺看,獻醜還差不多,就他,得,跟咱晴哥兒比起來,那可是差遠了,有甚寶可獻的。”
老十六就一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平生也就只佩服弘晴一人,對四爺此舉自是不爽得緊,口無遮攔地便咋呼了起來。
“十六叔慎言。”
儘管對四爺父子有著不小的忌憚之心,然則弘晴卻並不願在背後議人短長,這一聽老十六越說越離譜,不得不出聲提點了一句道。
“得,爺不說了還不成麼,嘿,晴哥兒,待會可得瞧你的了,莫讓老四那廝真得意了去。”
弘晴既已開了口,老十六自不敢再多胡謅,可話鋒一轉,卻是就此慫恿起弘晴來了。
“嗯。”
弘晴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視線卻是落在了正與各方人等見禮的弘曆身上,面色雖平靜如常,可心底裡卻是波瀾起伏不已,此無他,四爺選在此際將弘曆推出,只意味著一件事,那便是四爺已然看破了老爺子即將換太子的心思,這是要弘曆出來攪局了的,這一手顯然不是四爺那麼點智商能想得出的,毫無疑問,其背後必有高人在運籌。
會是誰呢?戴鐸麼?那廝雖說小有本事,可顯然沒這麼個能耐,難不成是鄔思道?有可能,極有可能!
一想到站在四爺身後的人可能是自個兒久尋不見的鄔思道,弘晴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抽,眼神瞬間便銳利了起來。
“小侄見過十五叔,見過十六叔,見過晴貝勒。”
或許是感應之故,弘晴的眼神方才一凜,弘曆已是有所察覺,但見其詫異地側臉往向了殿角,入眼便見弘晴三人正聚集在一處,視線立馬便是一凝,旋即便回身向四爺請示了一番,而後緩步走到了弘晴等人面前,恭謹地行了個禮。
“哈,免了,免了。”
老十六的臉皮厚,儘管先前剛非議過弘曆,可轉過頭來麼,卻又是笑容可掬得很,大大咧咧地擺了下手,煞是親熱地招呼了一聲。
“歷弟客氣了,許久不見,這一向可好?”
老十五不怎麼愛說話,加之與弘曆並不熟,對於其的見禮,也就僅僅只是含笑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倒是弘晴禮數週全,很是客氣地還了個禮,笑呵呵地寒暄了一句道。
“有勞兄長掛念了,小弟一向都好。”
弘曆這一向以來,始終以弘晴為追趕之目標,今兒個來此參與夜宴,可是憋足了勁要壓過弘晴一頭的,只不過弘曆城府深,倒也沒在言語間有甚表露,僅僅只是客客氣氣地應酬著,一派謙謙君子之風度。
“如此便好,為兄可是久聞賢弟才情過人,今兒個文比一事,就看賢弟努力了,望賢弟莫要失了四叔以及鄔先生的厚望才好。”
望著弘曆那張自信從容的小臉,弘晴突然起了些戲弄其一把之心思,這便擺出一派長兄的架勢,溫言地撫慰了其一番。
“兄長說笑了,有您珠玉在前,小弟豈敢自矜。”
這一聽弘晴一口道破了自個兒此來的用心,弘曆的心不由地便是一顫,趕忙掩飾地低下了頭,略帶一絲慌亂地謙遜了一句道。
果然是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