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老爺子這話問得寒意十足,可弘晴卻是一點都不擔心,沒旁的,只因弘晴已然看出老爺子其實並不打算將帥位交給老十四,既如此,弘晴提議老十三為帥也沒啥不可以之說。
“照實?怎個照實法,眹倒是好奇得很,說說看。”
弘晴這麼句回話顯然有些強硬,不過麼,老爺子卻並未動氣,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接著往下問道。
“好叫皇瑪法得知,孫兒自幼習武,對兵法也頗有興趣,只是苦於無人指點,進展始終不大,遂將主意打到了十三叔的身上,自前年起,便沒少私下拜訪十三叔,承蒙十三叔不棄,受益匪淺,始知十三叔無愧知兵阿哥之名,不止陸戰在行,海戰也頗有見地,孫兒沒少與十三叔兵棋推演,惜乎勝績幾無,實是慚愧。”
既是打算推薦老十三,該如何解說老十三之能自然也就是關鍵之所在,對此,弘晴自是早就有了腹案,此際說將出來,自也就坦然無比。
“皇阿瑪明鑑,十三弟乃是被圈之人,照朝例,任何人不得私相探訪,若有違者,當以連坐論處,今弘晴知法犯法,當罪加一等!”
老十對弘晴的怨念深如海,每每都想著幹倒弘晴,可惜一直以來吃虧的總是他自己,這會兒一聽弘晴自承常去私訪老十三,登時便來了精神,不等老爺子有所表示,他已是一個刁狀告了上去。
“皇阿瑪,十弟斯言甚是,朝廷自有法度,豈能如此胡為,兒臣以為弘晴此舉大為不妥,有藐視朝綱之嫌,須得有所處罰才是。”
難得弘晴自承罪過,老九當然也不肯放過這等打擊弘晴的良機,這便緊跟著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陛下,臣以為敦郡王所言甚是,似此等藐視國法朝綱之惡行,斷不可輕縱了去!”
“陛下,晴貝勒身為天家子弟,又是朝廷大員,卻做下此等非法無禮之事,其心叵測,其行也惡,實大違律法,當嚴懲。”
“陛下,按我大清律法,知法犯法者當罪加一等,晴貝勒此舉斷不可輕縱!”
……
有了九、十兩位阿哥的帶頭,早就看弘晴不爽的納蘭揆敘等人自是不會放過這等落井下石的大好機會,亂哄哄地便一致彈劾了起來,大有一舉將弘晴置於死地之架勢。
“晴兒,爾對此可有甚解釋麼,嗯?”
一眾人等嚷嚷得倒是兇狠,不過麼,老爺子卻並未因之所動,僅僅只是默默地聽著,直到眾人的嚷聲消停了下來之後,這才似笑非笑地看著弘晴,帶著股幸災樂禍之意味地吭了一聲道。
“回皇瑪法的話,孫兒去看望十三叔一者是親情使然,二來也只是想學些兵法,並無其它想法,此事於律法確是有違,孫兒不敢否認,然,若可為國舉薦一帥才,確保我遠征東瀛之大勝,孫兒縱使受罰,也心甘情願。”
弘晴很是光棍地認了罪,沒旁的,此番整蠱出遠征一事,本就大違老爺子的本意,原就逃不過一頓板子,索性認了罪,讓老爺子有個發洩的藉口也好,也省得被老爺子秋後算總賬。
“爾既是認了罪,那眹便須得處罰於爾,唔,眹便罰你一年之俸,退了朝,爾自去宗人府,莊親王欲如何罰爾,眹一概不管,爾可服氣?”
老爺子這回可是真打算給弘晴一點教訓了,這便當庭給出了處罰結果。
“謝皇瑪法隆恩,孫兒不敢有異議。”
一聽這麼個處罰結果,弘晴的頭皮不禁為之一麻,沒旁的,那罰俸一年倒是小事,就那麼八千多兩的銀子,弘晴還真就看不上眼,可去宗人府認罰麼,卻不是那麼好耍的,要知道莊親王可是個不講情面的主兒,當初老十六犯在其手上,可是被打得臥床數月不起的,弘晴與莊親王素來無甚交情可言,自不敢奢望這位鐵面親王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的,問題是老爺子金口已開,弘晴就算心中再苦,那也只能是老老實實地認了去。
“嗯,那便好,爾先前言及工部新火器頗多,又說老十三擅海戰,眹皆未親眼所見,就不作評述了,這樣罷,給爾三天時間,將工部所有新火器備齊,就在南海子試演,眹倒要看看這火器到底有多神奇,另,傳眹旨意,著宗人府三日後將老十三一併帶到南海子!”
這一見弘晴面色發苦,老爺子不由地便笑了起來,不過麼,卻並未再苛責弘晴,而是轉而說起了正事,連下了兩道詔書之後,便即起了身,緩步轉回乾清門裡去了。
“散朝!”
老爺子這麼一走,朝議自是告了個段落,侍候在門前的秦無庸趕忙高呼了一聲,領著一眾宦官宮女們急匆匆地便追著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