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緒雖在大清水師廝混了多年,又親手組建這支強大的海軍,平日裡也沒少操演各種海軍戰術,可真說到上陣麼,卻也同樣是第一回,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話,不過麼,緊張歸緊張,其下起令來,卻是沒半點的猶豫。
“轟、轟、轟……”
孫明緒的戰令一下,清軍主力艦隊二十餘艘戰艦立馬分成了三路,左路兩艘大型戰艦配備四艘中型戰艦,右路同樣如此,兩路艦隊盡皆滿帆全速,有若兩支離弦之箭般飛速向前猛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已堵住了倭國水師艦隊的兩翼,毫不客氣地以艦炮猛烈地轟擊潰逃中的倭國水師,與此同時,孫明緒的中軍主力則不緊不慢地吊在倭國水師的後頭,也不開炮,就這麼不即不離地壓迫著倭國水師。
“投降,我們投降,不要再打了!”
在清軍艦隊猛烈的炮擊面前,被擠壓成了一團的倭國水師就是一群上好的活靶子,壓根兒就沒半點躲閃的餘地,殘存的近百艘戰船不過片刻功夫便已被擊沉了近半,剩下的也大多帶傷,再無絲毫頑抗之本錢,到了這等戰無可戰,逃也無處可逃之田地,沐川友和再也沒了出征前的豪氣,慌亂地便下令各船搖起了白旗。
“傳令:不要俘虜,全部擊沉!”
這一瞅見倭國水師已是舉白旗投降了,左右兩路清軍分艦隊的火力立馬便減弱了下來,顯然是打算收降了的,一見及此,老十三的眉頭立馬便皺了起來,不悅地一揮手,陰冷地下了令。
“大帥,這……”
身為海軍提督,孫明緒就站在老十三的身旁,此際一聽老十三如此下令,不由地便是一愣。
“執行命令!”
老十三從來都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自是清楚孤軍遠征的情況下,己方兵力不足,壓根兒就不可能分出力量去浪費在俘虜的身上,再說了倭國水師那些幾近於破爛的戰船對清軍來說,半點用處都沒有,與其浪費時間去收降戰俘,倒不若一舉清剿乾淨來得強,畢竟奇襲之戰要緊的就是時間,清軍實在沒理由將寶貴的精力與時間浪費在這麼些無用的戰俘身上,毫無疑問,孫明緒的遲疑態度顯然不合老十三的意,不過麼,老十三並未發火,也沒解釋,僅僅只是面無表情地下了令。
“喳!”
眼瞅著老十三聲色不善,孫明緒自不敢多問,忙不迭地應了諾,喝令身邊的傳令兵將命令下達到了各艦,旋即便見原本已停了火的兩翼艦隊又開始了猛烈的炮擊,不僅如此,主力艦隊中也有兩支分艦隊高速殺出,動作嫻熟地在海面上劃了個半圓,擺出了戰列線之姿態,以猛烈的炮擊好生招呼了倭國水師一通,這等三面合擊的強大炮火覆蓋之下,原本就僅僅只剩下五十餘艘大小船隻的倭國水師自是再也沒了幸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便被大清艦隊有若打靶子般地全都送進了海底,海面上人頭簇動,滿是落了水的倭國水手在那兒掙扎求生著。
“傳令:後續艦隊即刻跟進,留第五、第六分艦隊原地等候,其餘各分艦隊即刻全速向大阪港口進發!”
倭國水師艦隊一覆滅,老十三立馬緊接著便下了令,除留兩支分艦隊等候隨後跟進的運兵船隊之外,自率主力艦隊二十餘艘戰艦氣勢如虹地直撲已然沒了掩護力量的大阪港口……
“報,渡邊大人,支那人的大艦隊殺來了,目下離港口已不到十里!”
申時將至,天已近了黃昏,往日裡這等時分,渡邊一郎不是在大宴賓客便是在與姬妾們廝混,可今日的渡邊一郎卻是沒了這等閒情逸致,有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奉行所的大堂上團團轉著,正自焦慮無比間,卻見一名背插三面小旗的武士急匆匆地從堂口處奔行了進來,幾個大步竄到了渡邊一郎的面前,一頭跪倒在地,惶急無比地稟報了一句道。
“什麼,沐川友和在哪?他的艦隊又在哪?該死的廢物,竟然讓支那人如此長驅而入,本大人定要斬了那蠢貨!”
一聽那名武士如此稟報,渡邊一郎當即便暴跳了起來,沒旁的,只因這已是今兒個渡邊一郎接到的第二個壞訊息了,至於第一個壞訊息麼,自然是德川明蘭那頭送來的急報,說是三路聯軍攻打和歌山炮臺失敗,渡邊一郎派去的援軍全軍玉碎,就連有著大阪第一勇士之稱的與力松平麻呂也沒能倖免,這本就已令渡邊一郎心情大壞了的,再一聽說清軍的大艦隊掩殺而來,心裡頭的戾氣自是再也壓不住了,不管不顧地便跳將起來,一把拽住那名報信武士的胸前甲衣,氣急敗壞地便狂嚷了不已。
“大人,小的沒見到沐川大人的船隊,實是不知其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