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被中分開來,眉間那顆豆子般大小的稜形硃砂痣突顯了出來。
丫環們輕呼。
天啊!原來……小主人的眉間也有一顆硃砂痣!與主人眉心的如出一轍!
這下子,任何人都不敢懷疑小主人不是主上的親骨肉了!
拇指,輕輕摩挲一幾下風塵兒眉心的硃砂痣,風冷邪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
風塵兒眨了眨天真無邪的大眼。
“走了。”牽起他的小手,向屋外走去。
他小跑著跟上,抬頭看到他披頭散髮的樣子,那一頭如水般的頭髮直洩腰下,不禁伸手觸控——
風冷邪倏地轉頭。
他嚇了一跳,手停在他的發上,呆呆地望著轉過來的冰雕臉。
乾燥的喉嚨有點發痛。“頭髮……散著……”
風冷邪挑挑眉,為他一貫冰冷的臉添了幾分人氣。
“不必了。”
被父親的黑眸一看,心頭跳得慌,他很快低下頭。
一根手指伸到他的下顎處,將他的下巴抬起。“風家人……從不低頭!”
“……呃……是……”他慌張地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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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滿意了,拉著他出了房門。
出了房門,立刻能看到僵立在門口的何嬤嬤。何嬤嬤一臉菜色,見他們出來了,臉色更是難看得如雷雨前的陰沉天空。
“嬤嬤!?”風塵兒想奔過去,但手被風冷邪給拉住了。
何嬤嬤臉都綠了,偏偏開不了口,身子也動不了!若不是風小子這個混蛋點了她的|穴道,她也不至於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門口曬太陽!
“嬤嬤怎麼了?”風塵兒問身邊的人。
風冷邪隨手一揮,揮開了何嬤嬤的|穴道。
一能行動自由,何嬤嬤立即衝上前,大罵。“風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讓小主子穿這種衣服?”
“咦?”風塵兒不解地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嬤嬤,衣服和以前的一樣啊!”
“就是一樣才有問題!”何嬤嬤手指一伸,指著風冷邪惡的鼻子,破口大罵。“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以前因為沒有衣服給塵兒穿,老婆子我才將小姐以前的衣服修改了給他穿,可……可如今,你有的是錢,難道為塵兒買幾套男孩子的衣服都有困難嗎?你讓他穿這般陰陽難辨的衣服,是存心讓塵兒難堪麼?!還有,你為他梳得什麼頭髻?小姑娘的頭髻?!天啊!這……這是為人父親會做的事嗎?”
風塵兒不安抬頭看看何嬤嬤氣急敗壞的臉,再看看父親面無表情的臉,然後看到了丫環詫異的神情。
“你說……你說,你這是何居心?你是真心當塵兒是親生兒子嗎?”何嬤嬤低吼。
風塵兒咬咬唇。“嬤嬤……我……我很奇怪嗎?”
“呃?”何嬤嬤一見風塵兒快要哭的臉,便講不出任何話來。
“塵兒穿的衣服……很怪嗎?”穿了十年的衣服,梳了十年的髮髻,這樣……很怪嗎?
何嬤嬤頓時啞口無言!
她……她能怎麼說?在風塵兒的心裡,自己穿成這樣是再正常不過了,可……可在正常人的眼裡,他一個男孩子穿成這樣卻是十分怪異的!如果是女孩子倒也罷了,可偏偏他是男孩子啊!而這個風冷邪真不是個東西,怎麼能面不改色地將自己的兒子打扮得像個小姑娘?儘管這樣子的塵兒美得像個仙童,可是,終究是不對的!
“嬤嬤……”叫了數聲,皆得不到回應,風塵兒拉拉父親的手,抬頭,問,“塵兒……這樣子很怪嗎?”
風冷邪微一彎腰,抱起了他。沒有回答,繞過何嬤嬤,向院外走去。
“你……你等等……”何嬤嬤回過神時,風冷邪已抱著風塵兒走出院子了。她邁著綾亂的步子,追了過去。“把話說清楚啊!”
風塵兒的頭靠邊父親的肩上,雙眼幽幽地望著跑在後面的何嬤嬤。
為什麼……何嬤嬤覺他穿了十年的衣服會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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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長形的紫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餚擺滿了整張桌子。
八張椅,有四張椅上坐了人。
四個人,四張臉,卻只有一種表情。
淡漠,是他們一貫的神情。
美味擺在他們眼前,他們卻未曾過筷,只因,他們等待的人未到。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輕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