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也沒顯露出年華的消磨來。
“哪裡哪裡,素聞金陵賈二公子大名,些須誤會何足掛齒。”
弘櫟也是微笑著說話的,旁邊的人忽然錯覺這兩人的微笑都很有些神似。或許他們都是同一類人吧?豈知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冷笑的聲音:
“什麼何足掛齒?我看是不敢吧?”
此人話一出口,便挑撥寶玉與弘棟之間的關係,語言的意味更是在這樣場合下飽含辛辣諷刺的意味。弘櫟面色微變後,忽然笑道:
“原來是六哥來了,對了,鮑雄鮑將軍可在,他的任上還餘下幾十萬的虧空,前去接任德善將軍實在弄得焦頭爛額,難以維持啊,六哥若不給個交代,一不小心鬧到皇上面前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弘櫟反擊此言可謂刻薄到了極至,鮑雄死於寶玉手下,乃是眾人心知肚明的事,他這樣說來一方面暗諷刺六皇子弘興御下寡恩,無能為手下報仇,二來巧妙地引發了六皇子與寶玉之間的矛盾,三來更是揭出了鮑雄貪汙狼籍的劣跡並以此為脅。言簡意賅,莫過於此。
弘興自然也非省油的燈,他聞言正待說話,眼光卻掃過寶玉的身後,面色微變道:
“二哥。”
原來今日擔任維持出巡隊伍秩序的,正是新近崛起的二皇子弘毅,他見這方喧鬧非常,圍起來一大群人,自然趕了過來,聽了旁邊人的詳細彙報才疾言厲色的喝道:
“六弟,十四弟!真正大人物,大手段,大工夫,都是在大道路上直行出手的,要成大功立大業,卻沒有一點大氣派,連當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都不行?你們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勾心鬥角的含沙射影有什麼意思?豈不是陡惹人笑?”
他本就身為兄長,又是職權所在,這番話說得當真是既佔了身份之利,又踞了權勢之便。旁邊人雖然大多是六皇子,十四皇子的手下,可是聽得他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對這位二皇子不禁大增好感。
弘毅早從旁邊人口中得知此間事情發生的原委,看了看典韋與那八名手上還帶著傷的親兵,將手一揮,厲聲喝道:
“將這當街鬥毆擾亂大典,目無法紀君上的一干人等拿下!”
頓時有一群如狼似虎的禁衛兵湧了上去,寶玉給典韋使了個眼色,後者頓時微解上襟,露出內裡著地一件淡黃色馬褂。寶玉適時道:
“啟稟殿下,我這位兄弟在北疆時,先後斬殺萬夫長兩名,金帳精騎隊長三人,餘人不計其數,皇上特賜黃馬褂以示褒獎,是非曲直暫且不說,還萬望殿下手下開恩。”
事實上,弘毅根本就無意與寶玉衝突,自然對這請求無不允可,他的根本目的其實在與典韋交手的八人身上,這八人在十四皇子手下極其重要,與留守駐地的十人合稱燕雲十八騎,乃是十四皇子統御軍隊的關鍵!今日得此良機,正好借勢斬斷這勁敵的一條右臂!
弘櫟臉色陡然乍白,額頭上青筋一閃,他知道若任弘毅行事拘人,行兇打人的典韋定然無事,而自己受傷的這八名心腹就是能留個全屍只怕都是好的結局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真正大人物,大手段,大工夫,都是在大道路上直行出手的…嘖嘖嘖…聽二哥說起來還真有這麼一回事。”一名也穿著皇子服色,表情輕蔑,細眉細眼的青年男子悠然道。“我倒要請教,古往今來的哪個開國皇帝,名臣勳將是靠天真無邪就能扶搖直上的?誰不是爾虞我詐心機深沉才能保住大位?以城府隱忍而聞名的二哥也說起這等話,豈不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來的卻是弘興的同母兄弟,連雍正拿他也有些無可奈何的九阿哥弘豐。此人自小便頑劣非常,做事肆無忌憚,惟獨與弘興談得著,遇到有這個哥哥不想說或者是不便說的話時,就是這個弟弟出場之時。
對於這些陰損到了極處的譏刻言語,深沉多智的二皇子弘毅半句都沒有放在心中,他的眼中光芒又變得奇詭難測,腦海裡轉的是另外一個念頭:
“什麼時候老十四竟然和老六聯合起來了?”
寶玉卻有些旁觀者清的明瞭:
“內鬥歸內鬥,若是六皇子今日坐視二皇子將十四皇子手下的勢力削弱,一旦自己真的被弘毅收編過去,在軍方能與弘毅抗衡的人就更是稀少…起碼單憑海氏兄弟是絕對不夠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出來攪局,保持現下的局面,同時也賣了弘櫟一個天大的人情。”
四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僵局,顯然若是二皇子再堅持要將那八騎帶走,十四阿哥軍旅出身,信仰的向來便是鐵血政策,引發的勢必是空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