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拿著繩子在月半眼前晃了晃,怒聲斥責道:“你看看,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蛇嗎?沒弄清情況就在這大吼大叫,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你這自顧猜測的一驚一乍就把大家都驚醒起來!”
夫人越罵越氣惱,她瞪了月蘭一下之後,將眼睛轉向姬素憐,語氣含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素憐,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害怕,起碼也要真看見有蛇的時候再來害怕呀!”
“一根破草繩就將你們主僕倆嚇成這模樣,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
夫人拿著那根草繩在臉色發白的姬素憐眼前揚了揚,隨即氣哼哼將草繩往她面前用力一扔,這才轉身氣呼呼走了出去。
而跟在夫人之後出現在姬素憐房外的東方妮與耿言暖見狀,一時都有些訕訕地轉開臉,她們站在門外,一時都不知是進去還是掉頭走人的好;不過,姬素憐很快就替她們做出了選擇,因為姬素憐受完夫人冷嘲熱諷之後,心裡正一肚子氣呢。
此時看見她們倆,直覺兩人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也不吩咐月半,而直接自己走到門扉那裡,伸手隨即便是重重一摔,“呯”一聲重響,門狠狠關上,將東方妮與耿言暖拒在了門外;只不過在門扉合上之前,姬素憐自門縫裡朝東方妮兇狠地瞪了一眼。
東方妮被她這一瞪,嚇得心下一怯,隨即似是想通了什麼,眼睛轉動之間,卻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來。
反而是耿言暖,在小曼的攙扶下,又慢條斯理轉身走回她自己的房間去;那低垂的眼眸裡,在轉身一瞬,隱隱露出一絲詭異的色彩來。
不這,她這個異樣的眼神,東方妮沒有看見,姬素憐亦沒有看見;反而是懶洋洋站在對面的東方語,將所有人一切的反應舉動都默默看在了眼裡。
耿言暖與東方妮走後,不隱約可聽聞姬素憐房裡傳出極度惱恨的責罵聲:“你是瞎子呀,連蛇跟草繩都分不清;三更半夜的大吼大叫,害所有人都跑過來看我的笑話!”
“小少奶奶,對不起……對不起……!”
在月蘭誠惶誠恐的道歉聲中,突然“呼”一聲自窗戶飛出,再然後是“啪”一聲,再然後,東方語沒有興趣再聽姬素憐主僕的聲音,眼睛往那邊窗戶方向轉了轉;夏雪立時輕手輕腳掠過去,將剛才自裡面飛出的東西撿了起來,拿到東方語面前。
胭脂看著在燈火下拿草繩反覆端祥的少女,忍不住皺眉問道:“小姐,一根草繩而已,你老盯著它看幹什麼呀?趕緊上床睡覺吧,這會離天亮還遠著呢。”
“它現在雖然是一根草繩;可在黑暗中,它就是一條蛇!”少女微微一笑,目光閃動著莫名暗芒,“還是一根能令人心神大亂的毒蛇。”
“小姐,你在說什麼呀?”胭脂定睛盯了那根草繩半晌,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東方語看了看她,眸光晶亮之中,忽然閃過一抹驚人涼意,她笑眯眯看著胭脂,卻突然站起俯身,“呼”一聲將油燈吹滅,然後,再突然將手裡的草繩往胭脂手背扔去,在做這件事的同時,她還不忘從嘴裡發出低低的“嘶嘶”聲。
胭脂聽聞這聲音,接著感受到手背那種滑膩的觸感,很自然的聯想到了那種冷血的爬行動物,幾乎不可抑制地張嘴就要大叫起來。
但是,她的尖叫是沒有機會發出喉嚨的;因為夏雪早在她尖叫之前,快一步掠了過去,一手捂住她的嘴巴。
而忽然黑暗下來的室內又再度忽然地明亮起來。
胭脂一臉驚嚇地看著笑眯眯的少女,半晌發不出聲音來。此際,她額頭臉頰全都沾了閃光的汁珠。
“胭脂,怎麼樣,這草繩變毒蛇的感受如何?”
過了好半天,胭脂嘴巴開合數回,才終於顫抖著,帶了口腔,道:“小姐,你饒了奴婢吧,以後再也不要用這種事來嚇胭脂了。”
“語姑娘,這草繩在黑暗中容易讓人誤以為是毒蛇,這個不難理解,可我不明白的是,這根草繩既然嚇到了月蘭,那就說明這它應該是在房裡才對;可後來,榮媽媽分明是在窗戶外面找到的,這一點可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夏雪盯著少女手裡的草繩,亦反覆看了看,眼裡難掩困惑道:“它又不是真的蛇,自己沒有腳,自然也不可能會自己跑到窗外,這事還真是怪異。”
東方語眯著眼眸看了夏雪一眼,揚了揚草繩,漫不經心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只要來個繩子套繩子,這假蛇就能做到跟真蛇一樣,會走會爬,甚至會咬人。”
夏雪聽得心頭猛跳;胭脂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