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短的時間說服聾女,為她做件事去。
聾女被她攔住,還是驚如小鹿般,慌張得立時就想將手縮回去。
不過,東方語早有準備,拉住聾女之後,她便塞了一張銀票到聾女手裡;然後,在聾女驚愕不解時,又扯了扯自己衣袖,往聾女掌心蹭了蹭。
再然後,她雙手合什,擱在聾女手裡。
聾女驚愕半晌,後來終於慢慢明白東方語的意思。
東方語又拉著聾女的手,在她掌心畫了起來。
當然,她不會再寫字,而是改為畫形象的圖案。
東方語猜測,這個又聾又瞎的姑娘,既然看不到聽不到,她平常與人溝通的辦法便只有透過實物觸控這一途了。
她先在聾女掌心描畫了太陽的圖案,又畫了月亮,直至畫到葉子等其他越來越細小抽象的物體。
“姑娘,你是不是想讓我替你買衣裳?”聾女收回手,親切的聲音響起,不過聽她的呼吸似乎是微微鬆了口氣的樣子。
東方語下意識便答:“對,我就是想拜託你替我買兩套衣裳。”
她說完,才記起聾女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少女苦笑了一下,無奈地聳聳肩,隨即示意聾女將手遞進來,她又在聾女掌心畫起畫來。
畫了一會,再三確定聾女明白她的意思之後,東方語將手掌與聾女掌心相對,以表示她的感謝之意;然後,將她戴在腕間的手鍊順勢捊出,套上了聾女腕間,還替聾女拉下衣袖,將那條珍貴的手鍊遮住。
聾女沒有再逗留,叮囑她儘快吃東西,然後便走了。
東方語心不在焉地往嘴裡送著食物,一邊想著聾女那身打滿補丁的青灰色粗布衣裳。
還有她剛才騙過聾女,硬將那條紫晶手鍊套了上去的事。
那條紫晶手鍊,別人認不出來,但夏雪與墨白一定會知道是她的東西。
東方語吃過飯,小歇了一會,又繼續爬上頂層,敲那口懸吊橫樑的大鐘。
暮鼓晨鐘,此刻夜色蒼蒼,黑暗茫茫。
該是敲響催人歸家的皮鼓;東方語卻反其道,用力擊響了曠野高處塔樓裡的大鐘,她這一敲,先不說有沒有驚到人;但首先驚到了迴歸巢穴,迎接夜色的倦鳥。
林中倦鳥被鐘聲驚得齊齊探頭離巢,紛紛拍翅飛起。
東方語自然聽到了鳥兒齊齊拍翅亂飛的聲音;她不禁微微愕了愕,隨即啞然失笑地停了一會,再然後,她眨了眨眼,目光晶亮地盯著大鐘,隨即更加用力將大鐘敲是嗡嗡作響。
就算這鐘聲驚不到人;驚到鳥也是一樣的。
鳥一驚,自然會到處亂飛;若是一隻鳥到處亂飛,那可能不會引起別人注意;但若是一群受驚的鳥到處亂飛;肯定會引起某些人注意。
只要有人注意,就會有人傳播,有人傳播訊息,事情就好辦了。
東方語一面噹噹敲著,一面笑眯眯想像著美好的未來,似乎可以看到前景已經光燦燦笑著向她迎來了。
東方語並不知道,自己這個近乎賭運氣的行為,第一天驚飛了宿在林子裡的倦鳥;而這些被驚飛了鳥兒,果然成群結隊撲飛,亦驚到了離此地最近的居民。
不過,她料不到的是,這些居民除了生活比較困苦之外,還是一群信奉上天,信奉神佛的虔誠百姓。
他們將冬天入夜,大群飛鳥撲翅而來的舉動,看到是上天震怒的表示;既然是上天震怒,他們自然不敢將這事到處亂說;鳥飛得越多,他們越發的守口如瓶,將這事死死悶在心裡。
東方語自然估算不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偏差,所以,她一面使勁敲擊,一面美滋滋想像著,她大概需要多少天才可以離開這座古老又古怪的塔樓。
當然,那震耳欲聾的鐘聲也持續不了多久;因為東方語被鐘聲震得耳朵隱隱作痛,自然不敢再敲下去。
她爬回到地層,因為疲倦,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酣睡到天亮。
聾女這天來得比平常要早,她將食物遞進來之後,便緊張道:“姑娘,我娘說了你這條手鍊太過珍貴,你還是自己保管吧,我擔心戴在我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就丟失了。”
東方語聞言,眨了眨眼,又抓住聾女的手畫了半天,才終於說服聾女,讓那條手鍊繼續戴在她手裡。
聾女嘆了口氣,聲音有意地放低了些,“姑娘,既然如此,那我先替你保管著,等我今天替你買了衣裳之後,傍晚再一起歸還給你。”
東方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