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嫁,否則永遠都不是夫妻,也永遠沒有那種家的感覺,相夫教子,才是女人應該做的嘛。”這話是小春說的,一副理所當然卻也十分確信的樣子。
漣汐多少有些觸動,她確實也認真想過這樣問題。按她的意思,在宮中待到十年期滿,可出了宮,她不可能拋開一切暢遊天地,她捨不得,她放不下。所以,她決定,嫁。她決定為了他,破了之前所說過的話。
“你看得這麼透,是不是有心上人想嫁了啊。”漣汐想通了,心情大好,調侃小春兩句,卻發現她臉紅了,支支吾吾地找個藉口跑開了。
這丫頭怕是真有意中人了,漣汐微笑著搖搖頭。得找個機會好好問清楚,自己的事弄清楚了,還要把消除安排好。兩人可以一起出宮,這倒不適難事,只是小春舉目無親,又總不能讓她跟著自己而耽誤了幸福,給她找個如意郎君有所寄託是最好的辦法。
而最主要的問題是,小春喜歡的人,到底是誰呢?
漣汐正在整理新茶,一個從未見過的宮女突然來了,要請她去一趟鹹福宮。那不是八阿哥的額娘——良妃的寢宮嗎?漣汐有些納悶,整整衣容,隨之一起去了。
“奴婢漣汐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良妃眉眼如畫,自有一股較弱之態,卻極不受寵。平日裡基本不見康熙來此,只有重大節日時才能遠遠看上一眼。前不久良妃病了,日漸嚴重,康熙也只是淡淡吩咐一句,再無其他。聽宮人說,良妃人雖好,但太冷漠,康熙極偶爾的幾次踏入都會不悅而去,此後便再不顧問。而良妃平日也甚少和其他妃嬪來往,日日只誦經唸佛。
良妃找自己來只有可能是因為八阿哥,漣汐略略搖頭,心下淡然。
良妃讓漣汐坐下,自己端起茶慢慢喝著,也沒看漣汐。端著茶的那隻手蒼白纖細,已不是正常之態,而去還止不住地顫抖。
“近些日子的事,我都知道了。”良妃把茶杯遞給一旁的宮女,仍側臥著,似是無力坐起。沒點妝容的臉一片雪白,唯有兩隻黑眸與八阿哥一樣,流光溢彩。“你倒是個靈秀丫頭,不錯。”
“謝娘娘誇獎。”漣汐略略福身,已明白良妃的意思,有些無奈。
“不錯,我很滿意,我希望你以後能好好陪著他,紫瑤那丫頭,不適合他……”只有提到八阿哥時,良妃淡漠的表情才會消散,換上帶著絲絲幸福的笑容,然而,映著蒼白的面容,卻透著“最後的美麗”的味道。
“娘娘……”漣汐記起來時的路上領路宮女所說的良妃時日無多,已將燃盡,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是,娘娘,我會的。”
良妃擺擺手,讓漣汐退下,面上已有倦容。最後一件事已交代了,已經,可以了。
退到屋外,迎面碰上了急匆匆趕來的八阿哥。八阿哥匆匆點頭一笑,忙進了屋。漣汐靜靜站了一會,轉身離開了。
幾日後,良妃薨。康熙只是略略搖頭,吩咐以皇妃品級下葬。
漣汐不由嘆息,良妃因一次極偶然的寵幸而懷了龍種生下八阿哥,才被封為妃,盡享富貴。可是,真的值得嗎?良妃應是不願的,否則不會這般努力被人遺忘,可是,她無能為力。
到底,是宮中的一個可憐人。漣汐不知不覺走到鹹福宮附近,望著已掛上白紗的宮殿,難免有一絲悲傷。
而宮側面的一棵樹旁,跪著一個人,雙手緊緊捂在臉上,渾身都在輕顫。
漣汐走了過去,輕輕將手放在八阿哥的肩上。他猛然一頓,忙用手背抹抹臉,站起身轉了過去,還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是汐兒吧,我還正準備去你那呢。”
“娘娘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伱啊。”漣汐仍看著掛起白紗的宮殿,不用去想失去母親是何等的悲痛,也不忍看此時八阿哥的表情。
“額娘她,她怎麼會就這樣走了呢?”八阿哥眸中又滿是淚水,忙側過頭去。可淚水還是滑了下來,在臉上留下晶瑩的痕跡。
“額娘她從來都不快樂,從來都沒有開懷笑過。皇阿瑪本是很喜歡額孃的,可額娘總是冷臉相對,氣走皇阿瑪,我無意聽到額娘禮佛才知道,額娘是在怨,怨命運給她的這些,怨毀了她的生活的所謂榮華富貴。我曾發過誓,不管怎麼做,都一定要讓額娘快樂,可是,可是……”
“可是她解脫了,不是嗎?她為了你,一直苦著自己,這麼多年來,除了你,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要。”漣汐不由有些感嘆,良妃確實很獨特,雖然在不少人看來是不可理喻,可她多少還是做出了反抗,以自己的方式。
八阿哥轉過身深深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