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到底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湘雲這麼久了還沒過勁?我剛想出去斥責湘雲,她的下一句話卻使我頓時僵在原地。“當初你勾引皇上時怎麼不見你惦念著主子!”襲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她抬步就要上前,我一把抓住她,朝她搖了搖頭,這時只聽見秋水急道:“我沒有!那日皇上醉了,我……我也十分後悔……”湘雲冷笑一聲,“皇上醉了,你也醉了麼?當時主子就在屋裡,你不會領著皇上去找主子麼?還有,你說你後悔,那這又是什麼!”湘雲冷一個物什狠狠地扔到秋水臉上,秋水看清了那樣東西,身子一顫,連忙俯身拾起,小心地撫了撫上面的灰塵,那是一隻荷包,上面繡的什麼不得而知,不過想必定是十分精巧,湘雲哼道:“一面說著後悔,一面又繡了這種東西,我從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廉恥的人,你……你比滄海更加不堪!”秋水的臉上一片慘白,成串的淚水順頰而下,想必我也比她好不了哪去,秋水和順治?他們到底什麼時候……襲人見著我的樣子也顧不得我們正藏身樹後,急喚道:“主子。”我回過神,湘雲和秋水也發現了我們,我定了定神,慢慢走過去,秋水見到我面如死灰一般,身子不停地顫抖,湘雲連忙跪下,臉色也是相當難看。我走到秋水面前,盯了她半天,伸出手淡淡地道:“拿來。”秋水的頭垂得更低,無意識地將手中之物緊了緊,襲人板著臉上前一步,拉起她的胳膊,硬將她的手指掰開,拽出那隻荷包遞給我。我面無表情的接過,哼!鴛鴦戲水!怎麼?定情物只能繡這個麼?洛顏繡的這個,她也繡的這個,不僅如此,其中一隻鴛鴦的嘴部居然是用明黃色的絲線繡成,這隻鴛鴦的身份昭然若揭了,那另一隻毫不起眼的,便是她了?“哪來的絲線?”我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怒氣。秋水明白我指的是什麼,她的聲音抖得厲害,“回……回主子的……話,是……是用……皇上衣服上的線頭擰……擰了一跟。”“手倒挺巧,也用了心思。”我冷冷的望著她,一鬆手,那隻荷包落在地上,秋水望著那隻荷包,終是忍不住伸出手去,她的手剛觸到荷包之上,我猛地抬腳重重地踩住她的手。我的怒火已在爆發邊緣,看著秋水痛得緊蹙的眉頭卻又不敢痛撥出聲的樣子,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快意,深吸了口氣,我穩住情緒,“先回去,別在這丟人現眼!”回到坤寧宮,我的情緒已平復許多,沒理會跪在那裡的秋水,我朝著湘雲問道:“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湘雲道:“奴婢只知那日本應是秋水值夜,可奴婢第二日清晨並未見到她,而後又不經意的瞧見皇上從偏殿出來,之後……她便也跟著出來了。”“是什麼時候的事?”襲人忙問。“是去年八月十九。”八月十九……是封妃大典前夕,順治與我合好後又突然“消失”的那段日子,搞什麼?後宮有多少女人?犯得著偷偷摸摸的跑到我眼皮子底下“犯案”麼?我朝著秋水道:“當時是何種情形?”秋水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湘雲恨聲道:“她想當主子想瘋了,逮著機會勾引皇上!”“不,”秋水以極低的聲音辯駁著,“我沒有……”我漸漸有些不耐,襲人皺著眉喝道:“要你說你便說,幹什麼這麼矯情?難道是想讓主子把你當成宮妃般對待麼?”秋水連忙磕頭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無從說起。”我冷哼一聲,秋水這才囁囁地道:“那日……是八月十八,皇上原本是要到坤寧宮來的,可後來由於接待使節,又說來不了了……”她這一說,我忽地想起來了,那天順治說是來不了了,後來我在夜裡還偷偷出去了一趟接受逐月的道歉,不錯,那晚正是秋水值夜。只聽秋水又道:“主子那晚出去溜了一圈,回來見奴婢衣裳單薄,便將自己的披風給了奴婢,主子睡下之後,奴婢一時無趣,便到院中賞月,剛過子時,便有一人從身後抱住了奴婢,奴婢剛想高呼,回頭一看,卻是……卻是皇上,皇上他……喝了很多的酒,奴婢本想帶皇上去見主子,可皇上他……他一直抱著奴婢,口中不停地叫著主子的名字,奴婢知道皇上醉了認錯了人,後來……後來……”我盯著她臉上那抹淡淡的紅暈,“後來,你便情不自禁了?”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秋水沒有言語,我自嘲地笑了笑,這是對我與逐月“私會”的懲罰麼?有句話說得真對,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不過細想想,面對著如此年輕俊俏的帝王,有哪個女人不心動?又有哪個女人不渴望得蒙聖寵,飛上枝頭呢?至於順治麼,喝醉了?這是什麼爛理由?想來凡是“出牆”的男人百分之八十的藉口都是“喝醉了”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理還亂
當天下午,順治來到坤寧宮時,我正書案前“筆走游龍”,順治笑道:“今日怎麼這麼好興致?在寫什麼?”我放下筆,捧起剛剛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