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她呆怔良久,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戳枕頭上那張柔軟的臉。
一戳,一個洞。
再一戳,又一個洞。
很快,病人的臉上就被她戳出了奧運五環。
再戳,就趕上鳥巢了。
“……秋秋秋香!”
清喬撤回手,緊緊捂住嘴巴,忍不住低撥出來。
——這張臉!這張驚悚無比的臉!她只在星爺的《唐伯虎點秋香》裡見過!
那誇張的腫脹度,那斑斕的淤青度,那癩蛤蟆般的肥大腮幫,和電影中不幸被亂拳擊中的秋香驚人的相似,簡直是如出一轍,twins啊!!!
“稟大護法,秋香剛倒夜壺去了。”
身邊的女婢以為清喬在叫名為“秋香”的宮女,戰戰兢兢垂首稟報。
清喬定睛一看,只見那婢女腰間繫著一塊紅線名牌,上書二個大字——“石榴”。
(原諒我吧妖豔的石榴姐姐,阿門!)
“這這這……真是太子殿下?”
手指床上人,清喬臉上震驚到極點的表情,說明她完全不相信那個美麗的正太會變成這樣。
以皇帝為首的一眾達官貴人,臉跟抹漆一樣,唰的變綠了。
“……看來殿下這毒,可中的不輕啊。”
一根纖長通透的碧綠玉杖伴隨著輕懶聲音插入,撥開清喬不知好歹的手,也順便擋住身後那群眼眶通紅蠢蠢欲動的達官貴人。
“不僅敗人身體,還要壞人美貌,這藥簡直比當年魔教妖女拿去毒害情敵的‘玉人散’還要卑鄙下流。”
陸子箏凝望著帳中沉睡之人,眼眸深如無垠的長夜。
“神官!這孩子已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毫無知覺。”皇帝老兒此時也顧不得生氣,抹一把淚,急切上前諮詢專家,“敢問神官可知這究竟是何種毒藥?如何能解?”
“嗯……”沉吟片刻,陸子箏回頭勾唇一笑,“光站著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我需要施針試毒。如果陛下不介意,請允許我單獨檢查。”
皇帝老兒哪敢說半個不字,忙不迭點頭,邊拭淚邊朝後揮手做吆小雞狀。
於是身後文官武官太監宮女轟的鳥獸散。
屋內很快陷入了一片靜默。
剩下站著的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死魚眼瞪桃花眼。
“——陛下,我說的是,單獨。”
陸子箏朱唇輕啟,朝旁邊正在傷心欲絕的老人點個頭。
皇帝老兒停止了哭泣,看看清喬,再看看他。
然後很猶豫的,朝自己指了一下。
“……?”
“對,你,就是你。”
陸子箏很悠閒,也非常好心的,朝門外努了努下巴。
最終圓滿清場關門,所有人被隆重驅逐出界,太監太醫門外靜候,臥室裡只剩下顧清喬,陸子箏和太子三人。
鎏金的烏木臥榻,頂端有金色絲綢挽呈波浪,貴重的紫金華珠,串成垂簾分系兩旁。
掀開層層幔幔華麗的霧色輕紗,只見臥榻上的人正沉沉睡著,對自己身上發生的鉅變一無所知。
“邵義!邵義!你醒著嗎?”
清喬呼的朝床邊撲去,袖口帶風,面色焦急。
床上人雙目緊閉,毫無動靜。
眼眶含淚臉龐通紅,清喬搖晃起他的肩膀:“真是你嗎?我是春嬌啊!杜春嬌!你說說話呀!
“哼,這回小少爺是貨真價實‘一個頭兩個大了’!”
將目光從緊閉的門口收回,陸子箏瞟一眼床上人,撲哧笑出聲來,哪有半分方才醫者的嚴肅模樣?
“你怎麼這樣!有沒有同情心啊!”清喬憤怒瞪他一眼。
“我這裡什麼心都有,好奇心、玩樂心、連殺人的心也不缺,可偏偏就是沒有‘同情心’這一項。”
陸子箏伸手摘下礙事的面具,嚴肅的表情半真半假。
“嗚嗚……怎麼會這樣?我才走幾天啊,這孩子怎麼就突然中毒了呢……”
眼見無論如何喚不醒邵義,清喬的肩膀頹然耷下,忍不住開始小聲抽泣。
“前段時間還說著什麼選後宮佳麗,現在可好,連個媳婦兒都能沒討著……”
回頭再看一眼邵義,哭聲越發淒厲:“看這臉,也不知將來還能不能討著,嗚——”
“咦?他張嘴了!”
陸子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