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噹一聲,玉勺從清喬的手中掉下來,和她的下巴一起,被摔成好幾瓣。
——這戲是唱的哪一齣?好不容易才見到帝靈的真面目,她本打算以太子“專屬藥人”的身份找皇帝商量借寶物一用,怎麼這定天珠忽然就不見了!唉,命運多舛,前途多難啊!
“陛下可能確認?定天珠外貌普通,陛下是否太過多疑了?”
手微微一頓,陸子箏按捺住聲色,語氣淡然。
“或者說,陛下只是想來試探我,開個小玩笑?”
“——神官大人!寡人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絕不敢拿定天珠的事玩笑啊!”
皇帝老兒確實被嚇的不輕,渾身都在打顫:“雖然不能說出這定天珠是如何判斷真假的,但寡人敢用江山和皇位保證,珠子確實被人掉包了!”
陸子箏沉默了,他的嘴巴緊緊抿起,擱在鳥架邊的手也抽了回來。
面具下他的臉看不清表情,只深深埋進一片濃重的陰霾裡。
“求神官幫忙!務必幫寡人找回定天珠!”
皇帝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個……敢問陛下,這定天珠要是不見了,會有什麼後果嗎?”清喬忍不住傻傻開口。
“國無明君,江山不保,天下大亂啊!”
皇帝的身子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綿軟癱了下去。
“陛下不必驚慌。”
靜默半響,就在屋子裡的空氣壓抑的幾乎就要爆炸的時候,陸子箏終於開口說話了。
“陛下可記得,我在煉藥時有當著你的面,將大護法的血塗在了定天珠上?”
皇帝不明就裡,邊抹淚邊點頭。
“當初未免陛下多慮,所以我沒有說明。雖說是煉藥需要,但這血也有別的用處——以血為引,便能找出定天珠的大致方位。”
皇帝吃驚的連鼻涕也不抹了,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瞪出來。
“陛下不必擔心,這法術除了我,世上再無他人會用。”
陸子箏雙手附後,脊樑挺直,神色波瀾不驚,“定天珠是遠古四寶之一,凡人不可能在上面施加符咒,那樣不僅毫無效果,自身靈力也會被反噬,非死既傷。”
言下之意,估計是這偷帝靈的人也不會想到,他還有這麼一手吧!
“……哈哈哈哈!”皇帝老兒呆怔片刻,忽然仰天大笑,欣喜若狂,“天助我也!真乃天助我也!看來這定天珠註定姓段,誰也別想奪走!”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只是我雖能找出定天珠所在方位,以防萬一,還得請陛下安排些人手協助。畢竟對方來路不明,底細未知,還是小心為上。”
陸子箏的嘴角也上翹著,眼睛微眯,似乎在盤算一件相當有趣的事情。
皇帝老兒迅速恢復正色,深深一叩首:“多謝神官,寡人這就去安排。”
“陛下,可要找個靠得住的啊!”
陸子箏在身後叫住他,斜倚龍柱,低頭玩弄自己的纖纖十指,口氣不鹹不淡。
“這一去搞不好就要丟了性命,太無能的……”他豎起一根手指,湊到皇帝跟前晃晃,一字一頓吐氣如蘭,“可、不、行!”
“……知道了!”皇帝抬起雙目,咬牙,眉間閃過一抹厲色,“國師放心,寡人定會派最靠得住的人!”
半個時辰後,皇帝陛下最靠得住的精英空降而來。
金冠耀目,眉目如畫,身後一群蒙面夜行烏衣衛,更襯得來人氣質出塵,拔萃非凡。
他瞟見並肩而站的陸子箏和清喬,先是眉頭微微一皺,然後目不斜視徑直走到皇帝跟前,拱手行禮:“陛下!”
“九弟!”
皇帝緊緊抓住他的手,殷殷目光中滿是“哎呀可把乃盼來了”的熱情。
“陛下深夜急召臣弟,所謂何事?”
段玉輕拍龍爪,神情柔和,以示安慰。
只見皇帝以手掩嘴,湊近段玉的耳朵好一番絮絮私語,段玉的臉色也隨著時間流逝漸漸沉下去,沉下去……最終沉到了海底兩萬裡。
“……陛下可有十成把握?”
聽完聖旨,段玉慢吞吞開口,不躁不急,目光冷冽。
不知有意無意,清喬總覺得他瞟了一眼自己,頓時有種汗毛倒立不寒而慄感。
“如今事態緊急,別無他法可想,只有全權依靠國師了!”
皇帝的老兒聲音無比沉痛。
猶豫了片刻,段玉隨即朝皇帝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