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個侄女兒並虎哥兒搬回舊宅去。一來,有人守著那宅子,也顯得咱們家不曾辜負了聖恩,二來,三弟妹帶著幾個孩子寡居,也少惹別人閒話了。”
明鸞聽得心中暗罵,他這話真夠陰險的,在安國侯府裡,既有妯娌,又有公爹,如果這樣都不利於守寡的名聲,那將來二伯父和四叔回來了,除了兩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和一個妾身未明的林氏,再沒其他上得了檯面的女眷,公爹又在別處住著,豈不更要惹人閒話?
章寂也反駁了:“胡說!照你的主意,老三家的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回舊宅住,也許還要添上老四家的,平日倒罷了,等老二和老四回來了,到時候怎麼辦?老四倒罷了,一家子團圓,沒什麼好說的,老二卻是鰥夫,又沒有長輩在,那才要惹人閒話呢!”
章敬笑道:“既如此,到時候讓二弟和四弟過來這府裡住就是了,他們都是武職,不定要被派到哪裡去,通共也就是幾日的功夫罷了,又正好能在父親跟前盡孝。”
章寂冷笑幾聲:“我明白了,你這是嫌弟弟們的家眷礙事了,想將她們打發走,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給你作孝子的招牌,即便你真個又惹了我生氣,我身邊一個貼心的兒孫都沒有,還不擊得你擺佈麼?!”
章敬忙又跪下了:“兒子不敢,兒子只是覺得,連日來各房紛爭不休,不過是弟妹和侄女們平日當家作主慣了,覺得在這府裡住得不自在,一心要搬回舊宅去過自在日子。兒子不敢阻攔,卻不能看著父親也跟著離開。兒子與父親分離了幾年,如今好不容易團聚,正是該盡孝的時候,若您搬走了,卻叫兒子怎麼辦呢?叫外人看見了,也要疑心兒子不孝,在朝上參兒子一本。”
“這個你就不必擔心了。”章寂拄著柺杖站起身,“皇上都下了旨,我回去住才是正理,不回去反而要叫人家參一本呢。你若想盡孝,就多順著我些,我得了閒就搬過來小住幾日,又或是你每日過去舊宅向我盡孝,誰又能挑你的刺?”說罷慢慢轉身往西次間走過來了。
明鸞與玉翟大驚,忙縮了腦袋,躡手躡腳地沿原路退回去,臨走前只來得及聽見章敬模模糊湖地道:“父親瓏……主意,兒子只能照辦……如今袁氏正……待收拾好了,皇上賜還的莊田……父親再搬回……一應吃穿用度皆不必操心……“再後面,就完全聽不見了。
姐妹倆退回花圃處,周圍看看沒人,都鬆了口氣,忙趁機繞小道離了東園,來到三房的院子。明鸞拉了玉翟進房間,把丫頭們都打發了,才小聲道:“還好,祖父沒被大伯父說動,看來已經是下了決心,咱們只要等著搬家就好!”
玉翟軟軟地坐倒在床邊:“阿彌陀佛,方才真是嚇死我了!”又柳眉倒豎:“原先還想著搬回舊宅子,日子會自在得多,不曾想大伯父居然存了那樣的心思!他若是留下祖父,卻叫咱們搬走,那日後叫人說不孝的就是我們了!我們怎能讓他稱心如意?!”
明鸞哂道:“方才祖父的話,你沒聽見嗎?皇上下旨賜了府第,沒人住著才是把柄呢。咱們就說,讓祖父一起搬回去,至少把大件的行李搬了,哪怕是象徵性的呢。
就算日後大伯父不肯讓祖父本人過去,咱們也可以天天過來這裡給祖父請安,還要大搖大擺的,讓滿街的人都知道咱們有多孝順,天天不辭辛勞地從街尾走到街頭給祖父盡孝,而且跟祖父分開住,也是為了給祖父看家,為祖父盡忠,這是大孝!到時候看他怎麼編排我們!”
玉翟拍手道:“這法子好!就這麼辦!”想想自家在德慶時,每日來往附近的村鎮送針線活,也是走慣了路的,舊宅與安國侯府之間這點距離還真算不了什麼,她還笑道:“若是咱們姐弟哪一日在路上感染個小風寒,祖父心疼,說不定就搬去跟咱們一塊兒住了,到時候每天要出門走路的就是他們長房了!”
明鸞笑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咱們離開前,你聽見大伯父說的那話了嗎?那是什麼意思?”
玉翟不解:“不是說等屋子打掃乾淨了再讓咱們搬回去麼?”
明鸞搖頭:“他好象說要等皇上賜還莊田,上回不是已經賜過了嗎?地契都在家裡了,如今只等戶部派了人帶咱家的人去田莊上辦交接。”想了想,皺起眉頭:“還有那什麼吃穿用度都不必操心的話。我說……他該不會是打算把南鄉侯府名下的莊田產業拿捏在手裡,叫我們回舊宅住著,用的錢和東西仍舊由長房撥過去吧?這算盤打得真夠響的!”
玉翟吃了一驚:“那怎麼辦?這跟仍舊僂在這裡又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明鸞道,“至少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