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人員一臉掃興地揮手放行。
“謝謝。”胡翾然進入電梯,按下二十五樓的按鈕,她定睛看著樓層訊號燈從五樓、六樓……飛快躍到二十五樓,然後噹一聲,電梯門敞開來,她走了出去。
叮咚!叮咚!胡翾抬手按門鈴。
“請問你找誰?”一名面板黝黑的印傭從門縫探出頭,用濃濃的外來口音問著。
“我是平井灝的新助理,公司派我來接他。”
“請進。”印傭側身讓她進入客廳,說:“井灝先生還在睡覺,你請坐,我去叫他。”印傭招呼她之後,往屋內走去。
“謝謝。”胡翾打量寬敞的客廳,採低臺度窗,光線極佳,圓弧形的珍珠白皮沙發頂端懸著一盞華麗的紅色水晶吊燈,搭配牆上的巨幅紫色鳶尾花油畫,使得以白、灰、黑為主的冷調空間頓時活潑了起來。她瞧著瞧著,忽然覺得背後有一道很強烈的跟神在注視著她,她渾身不自在地回頭,脫口驚呼:“平井先生?”
“胡翾?”剛才,他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耳熟,好像曾在哪裡聽過,才會直盯著她的背影一陣猛瞧。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抬眼瞅他。
“這話該我來問你才對。”他悶聲笑了下,叉起十指,靠著椅背。
“你……住在這裡?”胡翾見他穿著一襲及膝黑色睡袍,端坐在擺著烤土司、火腿、煎蛋、沙拉以及一杯熱騰騰咖啡的大理石餐桌前面,想當然地問。
“沒錯,這是我家。”他聳了聳眉稜骨,說:“我很意外,你搖身一變,變成我弟井灝的助理。我想,有了這個身分,以後你大可順條順理進出我家了?看來,你為了青花釉裡紅大盤,可真是費盡心思。”他調侃地眯起眼睛。
“你是說……我為了青花釉裡紅大盤,才來當平井灝的助理?”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拜託喔,我連你是何許人都不知道,又怎會把你跟平井灝聯想在一起?此事純屬巧合,你就當我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吧。我姑且相信你純屬巧合的說詞。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就算你是我弟的助理,我也不打算讓你看青花釉裡紅大盤一眼。”他說話如此不留餘地,實乃因為人的慾望無窮無盡,永遠也得不至滿足,往往在看了第一眼之後就會想再看第二眼,接著第三眼、第四眼……終至沒完沒了;他認為與其如此,倒不如斷然拒絕,好讓她徹底死了心絕了念。
“你……有沒有人說你很不近人情?”她跟青花釉裡紅大盤就處在同一個屋簷下,奈何,無緣二面。
“有。而且,為數不少。”他邪魅地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絲毫不以為意地問道:“你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吃早點或者喝杯咖啡?”
“謝謝,我吃過了,你請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握刀切一片火腿,舉叉送進嘴裡吃了起來。
“這位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可是,井灝先生都叫不醒。”印傭跑出來,一臉沒轍地向她致歉。
“叫不醒?這該怎麼辦才好?”這次平井灝剛推出的新專輯大賣,今天中午十一點,公司特地在西門町為他舉辦慶功簽唱會,她得在九點半以前送他到造型師那裡打理門面,可眼看著都快八點半了,他老兄還在呼呼大睡,急得胡翾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來來回回踱步。
“請你坐下,好嗎?你一直在我面前走來走去,已經嚴重影響我的食慾了。”他放下刀叉抗議。
“對不起。”她果真乖乖聽話地坐在沙發上,兩顆圓圓亮亮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滴溜滴溜地轉,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你幹嘛看著我?”他沒好氣地放下繪有一枝綠荷的骨瓷咖啡杯。
“呃……我只是在想,你是井灝的哥,一定知道要如何叫他起床。對不?”
“叫他起床?那還不簡單。”
“簡單?”
“是啊!只要我一叫,他馬上就會一骨碌起床。”他挑起嘴角,懶懶一笑。
“真的?這真是太好了!那就有勞你了。”她搓著雙手,笑臉如花。
“有勞?我可沒答應要去叫我弟起床。”他低頭吃生菜沙拉。
“你……”他竟連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忙都不肯幫,令胡翾又氣又惱又無奈地直跺腳。
“你先別生氣,聽我把話說完。”他慢條斯理地拿口布巾揩揩嘴。
“……”她臉垮垮地斜睞他。
“今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