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錢埋單了,你還點什麼櫻花蝦炒飯?”
“我再點這道炒飯是為了拖延時間,以便趕去提款機領錢。”
“你打算把我留在這裡?你……你該不會一去不回吧?”他薄薄的嘴唇戲譫地揚起。
“我……胡翾像是個不講江湖道義的人嗎?”她很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子,挑起眉梢。
“這……容我好好想想。”他一臉認真、不斷來來回回逡巡她的額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她的下顎,久久才吐出:“不像。”
“就是說嘛。”胡翾備感欣慰地露出兩朵迷人的小梨渦盈盈淺笑:“你放心,我保證在你吃完櫻花蝦炒飯之前,就領錢回來埋單。”她拋下話,撒腿往外衝。
“哈……”憋笑憋到快要得內傷的平井澤再也忍俊不住地捧腹大笑,這一笑,立刻惹來其他桌客人的側目,他連忙咬著下唇抑止滾滾笑氣,嘴角往上彎揚的想著:這個胡翾簡直太有趣了!跟她在一起永遠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這對整天跟股價、指數和匯率為伍的他,有著一股說不出且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先生,你的櫻花蝦炒飯。”阿桑把香噴噴的櫻花蝦炒飯端上桌,已經吃飽的他幹瞪著炒飯,耐心等侯胡翾回來……
“我、我、我回來了!”胡翾跑得兩頰紅吱吱,氣喘吁吁地坐下來。
“辛苦你了,快喝口水。”他把水杯遞到她手上。
“謝謝!”她仰頭猛灌一大口。
“瞧你,慢慢走就好了,何必跑得氣喘如牛?”他滿是心疼地注視著她光滑的額頭,以及微翹的鼻尖冒出一顆顆汗珠兒,不假思索扣住她的尖下巴,拿紙巾為她擦去汗水,其動作之輕之柔,讓胡翾的一顆心狂跳得幾乎快沒力。
“我擔心若慢慢走時間拖太久,你會以為我丟下你不管,自個兒落跑,才會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回來。”她掀睫一瞅,嬌憨一笑。
“傻胡翾,就算你丟下我不管,難道區區千把塊錢的帳單會難倒我?”一抹隱忍的笑意在他眸底閃爍。
“我相信絕對難不倒你。不過,你可別忘了,我們已經講好我請客,掏不出錢埋單,別說是跑,哪怕是用爬的我也要爬去提款,否則,就算我願意留下來洗碗抵帳,只怕老闆擔心我笨手笨腳會打破碗盤,說什麼也不肯收留哩。”她定睛望著桌上的櫻花蝦炒飯,詫問:“你怎麼連一口都沒吃?”
“我的肚子已吃到撐,實在吃不下了。”他拍了拍肚皮。
“這樣啊……那……我打包回去,當明天的早餐。”她別過臉向櫃檯示意結帳。
“兩位點了六道菜,總共一千一百九十四元。”一名工讀生拿著帳單走過來。
“好。”她掏出一千兩百元給工讀生,指著櫻花蝦炒飯:“麻煩你將它打包。”
“沒問題。”
胡翾拎著裝了“櫻花蝦炒飯”的塑膠提袋,隨平井澤回到越夜越熱鬧的東區街頭去取車要打道回府,兩人就當飯後散步般悠閒地走著走著……
倏地,她眸心一愣,眼尖發現就在不遠處的人行道上有人擺攤賣包包,上頭豎著一支用馬克筆在厚紙板上寫著大大的“每個399”的牌子。她興奮地燦亮了眼,當場撇下平井澤,整個人呈失心瘋狀態往前衝,接著就像一條滑不溜丟的泥鰍,在黑壓壓的人群中拼命地鑽呀擠的,硬是被她鑽出一個空間蹲下去,在各式各樣堆得如一座小山的皮包裡東挑西選。
“唉!”從穿著的剪裁與質地,一眼就看得出是個豪門貴公子的平井澤滿臉尷尬,在眾人皆蹲下、唯他一人鶴立雞群般站著,顯得相當突兀;可,要是跟著蹲下,他勢必要跟一群歐巴桑小姐擠在一起,這畫面要是被他的朋友瞧見,不笑掉大牙才怪。就在他陷入站或蹲兩難之際……
“我背這款包,好不好看?”胡翻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紫羅蘭色合成皮包,仰起臉孔問他意見。
“筆直的線條一點也不柔美,像個水桶似的,不好看。”他挺當一回事地打量了下,投下否決票。
“正因為它長長直直的形狀像個水桶,所以大家都管它叫水桶包,這回還真被你給蒙對了呢!只是,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的不好看。”她扁扁嘴放棄,又蹲下去在皮包堆裡埋頭奮戰,努力挑呀選的。
“我幫你挑。”既來之則安之,他索性跟著“撩落去”,蹲在皮包堆裡翻找。
“帥哥!你說我買這個桃紅色水餃包給我女兒,她會不會喜歡?”蹲在他旁邊的一名胖胖歐巴桑扯開大嗓門問著。
“您……是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