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白銀好奇道,“陰陽師也住這種地方?還有,要論驅魔,陰陽師不是行家嗎?”
“有何不可?”昶反問道,“如果是世家,也可以盤踞一方吧。更何況在政府硬性徵得這片土地之前,這裡方圓幾十裡的地區都是白丘家的產業呢。”
“什麼?”白銀怔了怔,“硬性徵地……難道白丘家的人不反對嗎?”他一邊說一邊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語速很慢,語氣也隨之變得沉重,眼神迷濛得幾乎沒有焦點。
“反對。當然會反對。白丘家幾乎以全族性命鎮壓的東西,要是封印它的結印鬆動,那還得了?”昶語氣已不再是一貫的平和,而是帶著憤慨:“可現在,就是因為付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白丘家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人,落沒世勳況且無處可去,更何況區區陰陽師!到現在又有誰來聽他的勸告?亮一現在也只能盡全力維持不讓封印破解罷了。知道為什麼白丘家原來的不動資產要購置這麼多嗎?還不是都為了這個東西!但他隻身一人,七年前我又涉世未深,成不了氣候,根本幫不了他多少。實話跟你說,他每天到我家來,只不過因為夜間結印鬆動嚴重,不能長待,在借地方試煉符咒而已。把他說成那樣也真委屈他了。可我想這樣比較容易請得動你。這麼大的陣勢,光維持運轉就已經很為難他了,況且現在又遭了政府工程的破壞。不過也拜託你幫他,對法術我是外行人,幫不上忙。”說著,昶的語氣也漸漸平復,恢復了沉穩。
一席話說得白銀也氣憤萬分。氣血湧動,血管鼓脹,手緊緊握著,青筋都暴了起來。他想不到這個叫白丘亮一的人作為世族的一員,實境竟如此悽慘!他也從未想到,政府會對可能產生的巨大危險視而不見,將一個忠悌之人逼入絕境。不過他是獵魔人,平日裡都待在主上身邊,不經世事,不明白人心之險惡。他平常只在戰場上廝殺,以為下毒手只會在人的性命攸關時方會出現,卻不知道那般政府高官竟為自己的一己私慾欺壓良民。
“伊諾你來了?”不遠處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白銀轉過身,正巧發現昶迎向那人,親熱地同他擁抱,“好久不回來了,你近況如何?”
“還過得去,謝謝關照。”對方淺淺一笑,扭頭望見了白銀,點了點頭算做問候。“這位是……”他轉回昶身邊,有些疑惑地問道。
昶向他介紹:“這位是白銀,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第一獵魔人’。”
那人笑了,伸出手笑謂白銀:“原來就是您,真是久仰了。”
昶對白銀說:“白銀先生,這位是亮一。”白銀聞此,方才放鬆了板著的臉,也伸過手同亮一握了握。
“說起來白銀先生還真是嚴肅呢。是軍隊訓練的結果嗎?現在既然要去我家,就放鬆些好了。”白丘亮一徑自走上前去開啟了門鎖,“請進。我待會兒就準備茶水。”
“謝謝,我們已經用過了。”昶滿臉笑容地對他說,又回身問道:“您吧介意吧,白銀先生?”
“沒關係。”白銀一邊說一邊跨上臺階,心想伊諾這人還真多變,一開始熱情好客,一會兒又氣感世態炎涼,現在卻笑容滿面,讓自己都快捉摸不透了。他暗自尋思,這人這麼豐富,去當演員應該一流。
算了不想了,這本就不是自己的本分,那是星探的事。白銀接著打量著對面的房屋主人,那人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烏黑鋥亮,眼睛略顯細長,裡面像是時刻有溫柔的水泛著陽光。墨色的眼睛一笑就彎成了月牙整張臉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他似乎偏好白色,長袖筒的便裝西服和筆直的西褲都是乾淨的乳白色,主上倒可能會對他感興趣些呢。白銀想。不過除了外表,白銀更注意的是這位自稱白丘亮一的人身上所帶有的另一些東西。或者應該稱它為氣息,白銀覺得這個人身上散發出都是一種類似於幻術的氣味,但似乎又不太像。白銀將剛才從昶嘴中得到的資訊串聯起來一思考,可能是白丘亮一長時間煉製符咒造成的,也可能是陰陽師家族裡的事吧。畢竟,白銀雖然是“第一獵魔人”通曉法術精通戰鬥,可要論起家族性派別及理論性原理總是要略遜一籌。
“那白銀先生怎麼看呢?”一句話把白銀拽回到原來的議題上。白銀試著擺出一個笑臉,說道:“我想還是先看看實際情況比較好。吧知道能不能允許。”
“這個嗎?”白丘亮一和昶對視了一眼,“當然可以,請問您什麼時候有空?”
白銀一邊理著思緒,一邊飛快答道:“今天晚上21:30主上要我執行任務,兩天後要制定計劃,第三天晚上八時三刻有時間,就那時侯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