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聲未完,山坳處已轉出兩個異樣裝束的漢子,一個穿著灰撲撲的夜行衣,一個卻是清宮衛士打扮。易蘭珠一見,“譁”的一聲叫了出來,滿面笑容飛跑上去,好像碰到了親人一樣。
易蘭珠快,傅青主比她更快,他袍袖一佛,宛如孤鶴掠空,飛越過易蘭珠,輕飄飄地在兩人面前一落,伸手向閻中天一抓,說道:“大衛士,你也來了?”灰衣人搶在頭裡,伸手一架,說道:“不必客氣,不必客氣!”傅青主的手,如觸枯柴,他倏地駙指如戟,向灰衣人左肩井穴便點,灰衣人不躲不閃,反迎上去,傅青主雙指點個正著,灰衣人似毫無所覺,閒閒地笑道:“老前輩不要和我開玩笑!”他微微後退,雙掌一揖,說道:“晚輩這廂有禮了。”傅青主哪敢怠慢,也雙掌合什,還他一揖,兩邊都是掌風颯然,無形中就似對撞一樣,傅青主給震退三四步,灰衣人也搖搖晃晃,幾欲跌倒。
這時易蘭珠已上來,往兩人中間一站,對傅青主道:“傅伯伯,這位便是天山神芒凌未風!”又向凌未風說道:“這位便是無極派老前輩傅青主。”凌未風“啊呀”一聲,說道:“原來是神醫傅老先生在此,失敬!失敬!”急忙重新施禮,這回可是真的施禮,沒有掌風發出了。
傅青主見他稱自己為“神醫”,情知他只是佩服自己的醫術,並不是佩服自己的武功,微微一笑,心想:“你的武功是比我稍強一點,但若說三幾個照面便能打敗楚昭南,卻難令人置信。”他不知凌未風與楚昭很有淵源,楚昭南一見他出手的家數,便嚇了一跳,一著慌就中了一掌,急急奔逃。因此傅青主昨晚夜探五臺山,與楚昭南交手時發現楚昭南的功力似乎減退了許多,原因就是楚昭南剛剛吃了凌未風一掌。
當下傅青主也重新施禮,把凌未風看個清楚,這個大漠外的傳奇人物,卻是中等身材,並不魁梧,最特別的是,面上有兩道刀痕,十分難看。凌未風見傅青主注視自己,笑道:“傅老先生,還是先請你看看我這位朋友吧!”傅青主朝閻中天面上一看,禁不住失聲叫了出來,拉著閻中天便跑,凌未風莫名其妙地跟在後面。傅青主將閻中天拉到了一個山溪旁邊,叫閻中天道:“你喝幾口水,然後再噴一口水在杜鵑花上。”閻中天如言噴去,只見一叢生氣勃勃的杜鵑花,給水一噴,登時枯萎下去,一瓣瓣零落地
凌未風矯舌難下,問道:“這是什麼毒物?如此厲害?”傅青生看了一看被閻中天噴過的杜鵑花,已由鮮紅變成白色,詫異非常,說道:“康熙好毒,這乃是西藏的孔雀毒和滇池的鶴頂紅合成的毒藥。吃了這種毒物,不需半個時辰,便形銷骨毀,你怎麼支援得這麼些時候?”凌未風道:“是我給了他用天山雪蓮炮製的碧靈丹。”傅青主點了點頭,默默不語,拉著閻中天便走,可是卻走得很慢,閻中天想施展輕功,也給他按住。閻中天目睹杜鵑花變色,心中惶恐,問傅青主道:“可有解救?”傅青主道:“我盡我的力就是了。”凌未風道:“這毒酒既然如此厲害,何以康熙又先飲一杯?”傅青主道:“解孔雀糞和鶴頂紅的毒,須用上好的長白山人參、天山雪蓮、西藏的曼陀羅花這幾味藥,再和闐美玉一同搗碎,再用鶴涎溶化,煉成解藥,而且須立即服下,你給他的天山雪蓮,只是合成解藥中的一味,康熙敢先飲毒酒,當然是他預先服下了解藥。”閻中天憂形於色,說道:“這幾味藥,都是人世奇珍,除了大內具備,我們哪裡去找?”傅青主笑道:“換了別人,喝下這種毒酒,定然無法解救,你也許還有辦法,你不用問,隨我來就是。
當下一行人緩緩走回武家,武瓊瑤姐弟,知道紅衣喇嘛並非惡人,都走上前來賠罪,武成化笑嘻嘻地指著喇嘛,又指著自己的鼻子做著手勢道:“這次我打了你一頓,你別見怪,下次你和別人打架,我必定幫你!”紅衣喇嘛雖聽不懂,也猜得到他的意思,張開大嘴巴賠笑。
傅青主等人回來,早已有人報訊,武莊主和韓志邦出來迎接,韓志邦瞧見凌未風,喜出望外,大叫“稀客!稀客!”凌未風道:“韓總舵主,你派人來找我,我哪知道,他們沒我著我,我卻先找到你了。”韓志邦笑嘻嘻地來拉他的手,說道:“我不是總舵主了,你想見見我們的新舵主。”說著拉他往裡急走,嚷道:“劉大姐,我把天山神芒也請來了,你得出來見啊!”嚷罷又對凌未風道:“我們這位新舵主乃是女中豪傑,也是小弟除了兄長之外,生平最佩服的一人。”
話聲未了,劉鬱芳由通明和尚陪著,從裡面走了出來,通明和尚大步衝上,嚷道:“哪位是天山神芒?我先見見。”凌未風一笑伸出手來,通明和尚用力一握,心想:“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