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臉,半晌才抬起頭來,望著黃啟倫,顫聲道:“啟……啟倫?”
黃啟倫憤怒地指著被打倒在地上的龔夢舒,冷喝:“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可憐!”
龔夢舒翕動著嘴唇,臉色蒼白如紙,她癱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我早已忍你很久了!”黃啟倫還不解氣,說著從床榻的床腿底下拿出一個隱藏已久小小的玻璃瓶來,拿在手中看了看,嘲諷一笑,隨即當著龔夢舒的面,一揚手用力地砸在了地上,狠聲道:“喜歡欺瞞的賤人,今日你給我去死!”
龔夢舒怔怔地望著暴怒發狂中的黃啟倫,又將呆滯的眼神投向小小玻璃瓶砸向地上碎裂開來,裡面的鴿子血早已凝固成乾涸的血塊。而她猶如那個破碎的小瓶子,被砸得失去了所有的尊嚴和憧憬,剩下的唯有絕望和灰暗。
此刻沉浸在惱怒和憤恨中的黃啟倫完全不是她所認識的人,猶如一個發了狂的瘋子一般,眼神兇殘無比。他的眼神如同火燒的烙印,朝著龔夢舒逼近,更猶如一把把利箭,將她釘在牆面上無法動彈。
聞到黃啟倫身上的酒味,加上他越來越紅的眼睛,龔夢舒不由縮了縮身體,下意識地想要逃遠一些,可是黃啟倫卻突然衝上前來,伸出雙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嘴角漸漸扭曲。
龔夢舒呼吸一窒,身體生出一股反抗的力量,用力地推拒他,但醉酒後的黃啟倫已經喪失了所有理智,根本就聽不到龔夢舒的呼救聲,只顧上掄起拳頭,帶了男人力氣的重拳不停落在龔夢舒纖弱的肩上和背上。
龔夢舒早就被驚駭和失望席捲了全部身心,她想喊卻無法出聲,心中唯有滿腔的不可置信。
這發狂般毆打她的男人就是她一心堅持要嫁的男人麼?是前不久還對她深情款款的謙謙君子麼?她蜷縮在牆角,瞪著失神的眼睛望著黃啟倫不留情的拳頭劈頭蓋臉朝她打來,他越打越興奮,越打越上手,而手無寸鐵之力的她卻忘記了躲避,只是怔怔地趴臥在那裡,任憑黃啟倫喪心病狂地對她動手。
“我打死你這個不忠的女人!我打死你這個賤人!”黃啟倫臉上充滿了嗜血的亢奮表情,一邊聲嘶力竭地吼著,一邊拳起落下,同時站起身來,竟還伸出穿著皮鞋的腳重重踢著龔夢舒橫臥的身體。
龔夢舒從小哪被人如此摧殘痛打過,黃啟倫的皮鞋踢在她身上,發出了沉悶的撲撲聲。
龔夢舒頭昏眼花,眼前一片黑暗。她咬著嘴唇,強忍了半晌,隨著黃啟倫重重的一腳狠狠地踏在她的腰腹上,甚至都能聽見骨頭碎裂的咯咯脆響聲,那股鑽心的疼讓她終於忍耐不住,發出了淒厲的“啊”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這屋子裡異常的動靜驚醒了左鄰右舍的鄰居還有已經睡下的黃母,她慌忙起身穿衣,來到龔夢舒和黃啟倫的屋子門口,見門口已有好奇的鄰居在探頭探腦,她連忙驅逐了鄰居道:“不過是兩口子吵架,可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去吧!”
等鄰居散去,黃母這才躡手躡腳地靠近房門,趴在房門上傾聽了片刻,聽到是兒子在教訓龔夢舒,心中暗想:“這個騷蹄子早就該教訓了,天天不著家,該!”於是也不出聲,轉頭悄悄地又摸回了房間,重新睡下。
黃啟倫這口氣出得暢快淋漓,等他終於打累了放下手來,卻發覺被他狠狠壓著的身體卻也無聲無息,他的酒勁有些過去,便搖搖晃晃低下頭一看,只見龔夢舒頭和臉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幾乎已經辨認不清楚原本秀美嬌俏的臉龐,她蜷縮在那裡,靜悄悄的,一動也不動,猶如一具失去生命力的屍體一般,毫無生氣。
黃啟倫心裡一驚,這時才覺到了發洩過後的恐慌,他俯下身來,連聲呼喚龔夢舒的名字,但龔夢舒牙關緊咬,嘴唇也被自己咬破,滲著血,黃啟倫探手到她鼻下,發覺龔夢舒只有進的氣,卻沒有出的氣。
黃啟倫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心中發顫:“完了,我把夢舒打死了!怎麼辦?”他勉強站起身來,踉踉蹌蹌撲到門口,開啟房門,大聲喊道:“娘,娘,你快來啊,出大事了!出人命了!”
黃母聞聲驚慌失措地也奔出屋來,進了這邊的房間,一把捂住了黃啟倫的嘴,低聲罵道:“真的出了人命,你也不消這樣喊,你想被關進大牢麼?!”黃啟倫帶著哭腔道:“娘,我酒醉把夢舒打死了!”
“啊?”黃母吃了一驚,連忙從桌上拿起燭火,湊近了蜷縮在牆角的龔夢舒,戰戰兢兢地探出手去,試探龔夢舒還有沒有呼吸,仔細端詳之下,發覺龔夢舒還有微弱的呼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對黃啟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