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罷了。
那個天使一樣的小女孩見她眼淚都嘔出來了,急忙過來幫著她輕撫後背:“姐姐,你是不是要生娃娃了?以前我家大嫂就是這樣發吐,郎中給她看了,說是她要生娃娃了!”
生——娃——娃?
脆生生的童音,在耳邊驚雷一般炸響!
雲歌佝僂著身子,僵在那裡,嚇得連唇瓣都沒有了顏色。
偏生另外一個小孩也跟著附和起來:“對呀,我記得我家五姨娘也是這般嘔吐過,郎中把脈說她是懷孕了,第二年開春就真的給我生了個弟弟……不過好可惜,他們後來都死了!”
雲歌突然覺得這些孩子的聲音還真是聒噪得要命,正待不耐煩的呵斥他們幾句,眼前突然多了一隻黑乎乎的小手,掌心上面託著幾隻油潤潤的烏梅:“木姐姐,你吃點這個興許能好點!”
雲歌抬眼看了一眼宋三,感激的笑了笑:“謝謝你!”
烏梅似乎也不合雲歌的口味,她只是勉強的吃了一隻,就再也吃不下了。
剛才的嘔吐抽乾了她身上的所有力道,她腳耙手軟的靠在牆角,看著這些個孩子圍在一起低聲的說著什麼,柴禾燃燒發出清脆的噼啪之聲,火光跳躍,令人陡升恍惚之感。
雲歌就這麼靠著牆角,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迷糊之間,似乎有人伸手撫摸了她的額頭,又用手指扣在她的手腕命脈處,片刻,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她這是有喜了呀!哎……這兵荒馬亂的,太可憐了……”
雲歌聽見有喜二字,心中莫名一窒,還來不及睜開雙眼,眼淚就決堤而出。
命運太會弄人,怎麼會突然就有了孩子呢?
自從後巷**之後,就只有在銀鉤賭坊和那個賀蘭侯爺有過**意亂情迷,怎會這麼背,一次就中了?
“木姐姐你醒了嗎?”
小女孩貓咪一樣往她的面前偎攏過來一些,看了看她臉上的淚痕,心疼的用小手幫她笨拙的抹了兩把,遂又轉身對身旁一個白鬚老者哀求說道:“鍾爺爺,你幫幫木姐姐吧!”
白鬚老者嘆息一聲,從身邊蔑簍翻出一根黑乎乎的草根,折了一節遞給她:“你嚼來吃吃,可緩解你噁心嘔吐之症!”
雲歌拿在手裡,有片刻的猶豫。
小女孩在旁邊勸說:“木姐姐你就聽鍾爺爺的吧!鍾爺爺醫術了得,這渭南城現在活著的人,都是喝了鍾爺爺的湯藥呢!”
雲歌澀澀的笑了笑,伸手撫摸了一下女孩柔軟的臉頰,又對白鬚老者點頭致謝之後,將草根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起來。
這草根初嚼有些悶甜,後來就是一股莫名的芳甘之氣在口腔中四溢開來,那要命的噁心之感總算是好了很多。
後來的瞭解當中,雲歌這才知道,這五個小孩,全部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們的家人,有的在地陷當中死亡,有的是沒有能躲過隨後襲來的瘟疫。
而白鬚老者鍾爺爺,是渭南城唯一一個沒有棄城而逃的郎中。
他先後收養過十餘個孤苦無依的小孩,根據他們的姓氏,為他們排名張大朱二宋三沈四……
那個天使一樣的小女孩排名第六,姓楊,楊六!
這些孩子中,有的後來被人領走了,剩下的就只有現在這麼五個還跟著鍾爺爺。
白天的時候他們幫著鍾爺爺上山採草藥,熬好了給每家每戶門前的土碗裡面盛上湯藥。
雲歌身子恢復了兩日,也跟著這些孩子一起,用木製小車推一大桶味道濃烈的湯汁,挨家挨家的分散。
宋三說,若門前的土碗當中,藥汁未動,則表示這房門後面已經沒有了活人,算是絕戶了。
空了的那些土碗,他們就一一添滿。
渭南城其實挺大的,雲歌和這些孩子忙活了一天,才只不過是把城東給佈散完,接著又用了幾日的時間,方才把渭南城走了個遍。
……
一個月之後,死氣沉沉的渭南城總算是恢復了一點生氣,那些躲在家中等死之人,也都被雲歌勸了出來。
城南兩邊通風一邊靠河,是整個渭南城疫情相對來說要輕很多的地方。
她讓這些人都集中住到南面,一方面是方便每日藥汁服用,節省每天挨家挨戶上門布藥的時間。
另一方面,雲歌覺得,這些同樣遭受了失去親人的人們,在一起也可以互相慰藉療傷,比起獨自悶在家裡等死要好很多……
☆、127 搶你臺詞
雲歌又讓城中青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