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虛揉著下巴,瞪著墨蝶,“不去就是不去!我不是韶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你別指望我會把你當成是我的兵器,我跟你沒那麼親!”
“你別忘了,我不只是你的神器,不管你是鈿瑟還是韶光,我只要你!”墨蝶說著俯下身子將孟子虛扶起,薄薄的嘴唇貼著孟子虛的耳朵,用一種比耳語還要輕微的語氣在孟子虛耳邊說著,“我喝過你的血,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不是!你不是!”孟子虛擦著眼淚,眼睛開始刺痛起來,墨蝶握住孟子虛的手,不顧孟子虛的掙扎,緩緩地將她逼退到牆邊,“你聽好了,我不會放手的,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別想丟了我!”
孟子虛停止掙扎,怔怔地看著墨蝶脖子上的刻印。那個刻印曾經在幽夜骨脖子上看見過,若是鈿瑟是死於雷劫,那墨蝶最後會成為幽夜骨的神器,這樣,就再也不會來糾纏她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墨蝶低聲問道,垂下頭顱,緩緩在孟子虛耳垂上吻了一下,“我答應你不傷害花盡淵,那麼你也聽我的,不準就這樣去死,就算死,你也要經過我的同意!”說罷,墨蝶抽身離去,孟子虛獨自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拼命地擦著自己的耳垂癱坐在地,“到底該怎麼辦?”孟子虛喃喃著說道,心裡亂成了一團麻,像是在混沌之中摸黑前行,前方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根本無從知曉。
孟子虛還在奈何橋的時候,耳濡目染過千年之前的這段往事,人人都說鈿瑟是個魔女,禍害六界,無血不歡。最後被自己的師父親手了結,而鈿瑟這個魔女,竟然還可笑地喜歡自己的師父,死在自己心愛的人的手上的滋味,一定很痛苦吧?
當時只當是別人的往事,聽了還好笑地說鈿瑟真是自作自受,早知道最後會死得這麼慘,為什麼不早點回頭?
孟子虛苦笑著握緊拳頭,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就算一開始打算好了什麼都不做,到了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墨蝶往天牢外走了幾步,突然聽見天牢盡頭傳來一聲長嘯,心中一顫,回過頭看那黑黝黝彷彿永遠也走不完的過道。心緒百轉千回,彷彿又回到了無數個日夜之前的某一天,女子一襲豔紅宮裝,髮髻只用一根發鈿固定,美得驚豔,美得讓人窒息。他安安靜靜地俯首站在她身旁,聽她飲酒唱曲,調笑著四處遊蕩。
那絳紅色的嘴唇開合,便說出比珠玉更加婉轉圓潤的話來,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墨蝶緩緩回過頭,閉上眼睛,當時他是怎麼做的?站在她身邊,聽她調笑,聽她彈唱,鑲嵌了金絲陰線的紫檀木瑟在她手指的彈撥之下,奏出這世上最美妙的樂曲。她斜過頭,對他一彎眉眼,全世界都在這一笑之下,變得無關緊要起來,那一刻,只要她能開心,他什麼都願意做。
“韶光,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墨蝶輕聲問道,韶光抱著木瑟輕輕搖了搖頭,美目顧盼之下,哀愁無限,惹人憐惜,但終是什麼都沒有解釋。硬是將他打下九重天,然後便是上古之神身隕。
若是她願意解釋,他也不會這樣惹人厭煩地糾纏著她,轉世之後尋遍茫茫人海,找到韶光的轉世,只問她一句,當初為何要丟下我?
只可惜,輪迴就是輪迴,他問孟子虛為何要丟下他,孟子虛什麼都回答不了,明明是同一個魂魄,明明她就是韶光,可是她什麼都回答不了,就像是那天在九重天上,韶光最後也沒有跟他講話一樣。
“不要放手,絕對不要。”墨蝶睜開眼睛,擰著眉頭,像是有些糾結,又像是有些欣喜,“只要找到你就好了,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跟著你就好。”
光陰蹉跎流水過,不記滄海不記年 第一百一十六章:子虛上天請罪之前
白念趴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哭叫了,錦瑟下手完全沒有顧慮到他還是個孩子的身子,當他是鐵金剛一樣地打。過了不知道多久,白念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的,抬手一摸,到處都是紅腫和麻木,手指用力地一按就會感到刺痛。
“師姐,你回頭有空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下錦瑟,她下手太不留情了!”白念一邊罵著,一邊小心地捧著腦袋往太虛殿走,全身上下像是被人不留情面地剝了皮,然後撒上鹽巴,等到完全麻木了,就連腳都快抬不起來了。
白念慢慢吞吞地往太虛殿走的同時,錦瑟正在下山的路上,空靈山景色宜人,她卻是無心關注,心智很清明,她知道自己被墨蝶所控制,但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