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個寶姐姐的哥哥那樣子的紈絝子也好啊,要是受了欺負,也有地方哭訴不是?!
史湘雲整個人都懨懨的,歪在花榻上,有一搭無一搭的陪著賈寶玉說著話。賈寶玉看她實在是無甚精神,料想是剛剛的一番陣仗將她嚇著了還沒有緩過來,便也不提讓她去跟寶姐姐賠罪的話了。安慰了一番,便自離去了。
薛寶釵和薛姨媽心裡也有些不順暢,畢竟日後要是有誰說起薛寶釵的十五歲生辰,說的也是史姑娘在寶姑娘的生辰禮上給林姑娘氣受,林大爺直接就下了史姑娘和老祖宗的面子呢。
只是薛姨媽是單純的不快和擔憂,可寶釵卻想得深了一些。她自己清楚得很,雖說賈母面兒上待她極好,有時候榮國府的幾位姑娘都還不如她風光,可心裡怕還是有些嫌棄她商戶出身。她剛開始的時候還很疑惑,剛來的時候賈母待她的真不似作偽,可後面不知怎的就帶了些陰沉。自某一日她聽得她娘話裡話外的意思,她就知道為何了。
榮國府的老祖宗不願讓身為商戶人家出身的她作賈母的命根子的媳婦。
賈母看好的人她也清楚,能娶到林妹妹最好,要是有個什麼變故,一門雙侯的史家的姑娘湘雲妹妹也是能的。想起這些,寶釵就不服氣。那病秧子樣的林妹妹有什麼好?不過是佔著有一個好的出身和有一個爭氣的哥哥罷了。而那史湘雲呢,好不只是頂著史家的風頭。論管家理事、幫襯夫婿,誰能比得過她?可就只是因著出身,林妹妹和湘雲妹妹便要生生壓著她一頭,她怎麼能想得過?
今天好不容易老祖宗親自提及給她辦生辰禮,好好的抬舉成了鬧劇。而賈母更是狠狠地落了面子,還叫這麼多人瞧見了,賈母心裡不僅堵得慌,估計再次看到她們這些在場的人更是難堪得緊。而在場的人湘雲妹妹和林妹妹是涉事的兩方,況且都跟賈母是親戚,而林表哥為了林妹妹的閨譽他自己堵在場的人的口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拿出來宣揚。這可就只剩下她和她娘了,而本意又是為她辦生辰禮,那賈母心裡······
一路思量,薛寶釵抬頭卻看到已經到了她們住的院子。而自家哥哥正無聊的坐在石凳上將玩。
薛蟠看到她們娘兩回來了,忙起身迎了上來。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薛蟠疑惑的問,一時想起什麼,厲聲問道:“還是誰給妹妹你氣受了?”
史湘雲能想到的感慨,寶釵又如何想不到。所以看到薛蟠在院子裡無所事事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就劈頭蓋臉的說教,還暗自歡喜自家哥哥緊張自己呢。寶釵邊朝薛姨媽的屋子走去,邊柔聲勸慰自己氣沖沖要出門的哥哥。“誰能給我氣受?不過是湘雲妹妹說話不當惹惱了林家表哥和林妹妹罷了。”
薛蟠看他妹妹和他娘卻是不像是受氣的樣子,便放下心來,他侯在這裡,也不過是害怕她們娘兩被人欺負了去,現下看兩人完好無損,便想著那翠依閣裡新進的姑娘了。想到那姑娘千嬌百媚的樣子,薛蟠更覺心癢難耐。對薛姨媽說道:“娘,我出去了。”
薛姨媽還沒說話,寶釵卻已皺眉開了口。
“哥哥,你好歹擔些事吧。你看看人林表哥,我和娘也不指著你掙功名,你好歹讓我們放心啊。”
被自家妹妹三天兩頭的說教,薛蟠早已習慣了,還好脾氣地取笑道:“你一天到晚將那林表哥掛在嘴邊,要不嫁過去得了。”
寶釵被薛蟠氣得臉色泛白,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剜了他一眼,打了簾子頭也不抬地進去了。
“哎——妹妹,我錯了。”
薛姨媽不放心的看了看已經進去的薛寶釵,轉頭望著有些心疼的兒子,嘆道:“有誰這樣子取笑自己妹妹的,你說話好歹把個門吧。也不拘著你了,你自去辦你的事吧。”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薛蟠悻悻地說:“那娘您代我向妹妹陪個不是。”
看薛姨媽進去了,薛蟠到了窗下側耳聽了好一會兒,聽得薛姨媽幫著他給寶釵告了罪,而寶釵也沒說什麼之後才出門去了。
薛姨媽進去就看見寶釵坐在榻上抹淚,先揮退了屋子裡伺候的丫鬟,才坐到她旁邊。拉了寶釵的手輕拍,薛姨媽無聲的安慰著寶釵。
半晌,才聽得寶釵抽噎著說:“哪有他那樣子的,我還說他不得了,早晚鋪子上的這些個事都要靠他自己。”
薛姨媽嘆道:“你還不知道你哥哥那個人?最是沒心機的,說話也不細思量。不過是句戲言,你還哭上了!要是和他慪氣啊,早晚有得你受的。”給薛寶釵朝窗子那裡使眼色,說道:“剛剛你哥哥特意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