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鐮一旋一抹,面前三人不曾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奪去性命!
不遠處馬吉一雙細長的眼睛陰鷙地盯著兩人看,如一條毒蛇,他並未出手,甚至他身邊的高手也並未出手,之前那個十分顯眼的英俊劍手名叫拓跋滅夫,此時就站在王猗的身側,顯然警惕的是龍葵與跋鋒寒當真來救這人。
王猗看著那邊飛濺起的血光,琉璃般的黑眸中忽然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卻嘆息道:“原來卻是他們。”
馬吉詫異,回過頭來沉聲道:“不知公子此乃何意?”
“意思是,”王猗伸出一隻手來悠然指了指龍葵與跋鋒寒那邊,“我也不曾想到是他們,我與跋公子與龍姑娘不過在花林有過一面之緣罷了。”隨即又作沉思狀,“咦,竟然不是……”這句話說得極輕,若不是馬吉耳力甚好,怕是根本聽不清楚。
但雖是聽見了,他的面色卻更難看了,也就是說,正如方才跋鋒寒所道,這兩個人出現在此地,說不定當真只是個誤會,王猗要等的後招並非他們!但也可能是他在故弄玄虛,這兩個人確實是來救他,更有可能,他不過是誤打誤撞說破兩人的行藏,根本無甚麼後招!
如今已和跋鋒寒與龍葵動上了手,且非一時半會兒可以拿下,如若此時,王猗所說的後招卻出現又該如何?
馬吉只如此一想,心中不安至極。他本就是個疑心十分重的人,見王猗的安然之態更加懷疑,心中更是暗暗叫苦,若只是個誤會,殺了跋鋒寒必然會惹得寇仲、徐子陵來與他拼命,若單是這二人便也罷了,偏生這兩人的背後是更讓他頭痛的突利!但此時卻不容他後退,若明日不將王猗交到指定的人手中,自己要賣給拜紫亭的箭矢肯定沒有著落,時間已經不容他在拖下去!
他只是這麼一猶豫,那邊拉開一排弓弩的戰士便持弓而立,不曾發箭,那邊龍葵已是一拉跋鋒寒,“走!”兩人的手握在一處,龍葵的紅衣在夜色中劃過一道醒目的痕跡,她的飛空之術不同於尋常輕功,這一下飛起絲毫沒有煙火氣,也無需任何借力之處,但拉了一個跋鋒寒,自不可能如平日一般懸空,直到半空,便有下落之勢,但已足夠他們脫出包圍圈,龍葵微一使勁,兩人已是越過一片劍士,輕巧往後落去!
那後方正是之前被拓跋滅夫一劍劃破的營帳!那半片營帳頂仍無力地垂落,兩人從那空隙處落下,在帳內柔軟的羊毛地毯上滾了兩圈,絲毫未傷,便滾到了那張華麗的紅木軟榻之後!
帳門口處的馬吉與那四五十個高手大驚,立即便有十多人朝帳內撲來!
跋鋒寒與龍葵卻鬆了口氣,因不管如何,帳內要比帳外安全得多,他們只有兩人,在空間開闊之處顯然要比此處危險。
“叮”地一聲脆響,跋鋒寒的長劍迎上了一人的馬刀!他的身上已經被鮮血浸透,雖多是敵人的血,但也有數道傷口隱隱作痛,即便是龍葵,雖還是衣著鮮麗,一塵不染,她的廣袖流仙裙本就不會為外物所汙,但並非不曾受傷,只是比起跋鋒寒來,她受得傷要輕得多!他的長劍轉過一個尋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角度,但他使來卻舉重若輕,十足隨意,“嗤”地一聲響,已是刺傷此人的腿部,並順勢給迎來的另一人一記強攻,那人只好停下凌厲的攻勢,匆匆來擋,手中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刃與偷天劍磕在一處!
跋鋒寒的目光森寒,道:“馬吉!你當真要與我不死不休麼!”
馬吉陰沉著臉,“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還說甚麼大話!”語調雖充滿陰狠殘忍的味兒,但目光卻更加沉重,因他知道,與跋鋒寒這樣的人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此人在大草原上成名雖不算久,但可以說是現今最出類拔萃的高手,已儼然是畢玄之下第一人,且與寇仲、徐子陵混在一處,更讓人忌憚,更有甚者近日聽聞他在畢玄手下逃得性命,怎能不讓人震駭!
今日之局全因一人而起,如此想來他便朝身側王猗看去,目光中滿是怨毒。
王猗卻恍若未聞,不管是跋鋒寒的挑釁還是馬吉的答話,他都是那一副從容優雅的模樣,背手而站,甚至連眉毛都不曾動一動。
那廂跋鋒寒卻長笑出聲,“你為刀俎,我為魚肉?”他笑聲既霸道又充滿自信,“即便是在奔狼原赫連堡,面對頡利的數萬金狼軍我亦不怕,即便是面對畢玄親至設喪帳欲置我於死地我亦無懼,我為魚肉?這世上安有人敢道我跋鋒寒為案上魚肉!”聲若奔雷,只傳得整片營帳都聽得一清二楚。
頓時一時無聲,氣氛凝滯,隨即傳來的便是女子的笑聲,似是十分歡暢,“說得好,老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