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掃過。
跋鋒寒的眼中透出慎重之意,因能被龍葵稱之為高手,定然十分難纏。
退?他拉過她雪白柔軟的手掌,慢慢劃過。
她琉璃般的黑眼睛看著他,忽然一笑,只見她取出一柄細細的尖刺,只在靠近骨架的地方,輕輕刺出一個洞,那尖刺十分鋒利,竟似是刺入豆腐一般,輕而易舉,且不曾發出一點聲響。
跋鋒寒默然,見她又刺出一個洞來,朝他一笑,頑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方才被她劃過的掌心又一陣微癢,那片羽毛似是一直掃到他的心尖。
兩人低頭,湊到那洞上悄然看去,抬起頭來卻相顧愕然!因他們如何也不曾想到這頂馬吉營地之中戒備最森嚴的帳中會是這等情形!
後招
他們所料本不差,這個營帳應是馬吉的營帳無疑,雖是夜晚,但帳內點著數盞銅雀繞頸宮燈,直把整個營帳照得亮如白晝,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從陳設到器具都華貴到了極致,充滿奢靡的氣息,但現如今卻沒有一絲奢靡的模樣!
因帳內坐的非是那個肥頭大耳的馬吉,而是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都風雅得無可挑剔的王猗,他正安然坐在榻上,手中一卷書,微垂著眼瞼,燭光下如玉的臉龐像是籠了一層獨特的光暈,只這一個人,使得這個華麗到俗氣的營帳驟然間富貴雍容起來。那種從容寧和的模樣似乎他才是這個營帳的主人,龍葵與跋鋒寒看去時,也產生了這樣的錯覺,但當看到那帳內密密圍了兩層人時,才知道絕非如此。
果然,帳內除了王猗,尚有四十七人,正如龍葵所說的數目,一人不多,一人不少,那個毫無武功的王猗顯然為她所忽略。
也幸得這是馬吉的營帳,是這些營帳中最大的一個,這些人才能夠不顯得那麼擁擠,他們圍著王猗所在的雕花坐塌,嚴密謹慎,無一處遺漏,龍葵相信,若這不是營帳而是房屋,那房樑上必然也蹲著一排人大概才能讓他們放心。至於麼,怎麼看猗公主都是沒有一點武功的樣子。
龍葵抬起頭來看向跋鋒寒,跋鋒寒亦是蹙著眉,迎上了龍葵的目光。
顯然,王猗是被圍困,或者說,被看守,那四十七個高手的目光總是警惕地盯在他的身上,也虧得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的模樣。
跋鋒寒拉過她的手來,在雪白的掌心緩緩劃出一個字,救。
雖只是這個字,龍葵卻從他的目光中明白這後面還該加一個問號才是,畢竟王猗與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即便是告訴寇仲與徐子陵一些關於八萬張羊皮的訊息,也並不值得他們去為他冒險。
兩人看準下面巡邏的戰士走過,剛想悄無聲息地跳下營帳,卻聽到帳內聲音響起!不過停頓片刻,便錯過了這次時機,只得專心朝帳內聽去。
“讓馬吉過來,我有話要說。”王猗的聲音清澈悅耳,即便是身處這樣的境地,聽來依舊十分有禮爾雅。
“王公子,你莫不是以為還是客人麼,可別忘了現如今可是階下之囚!”說話的人雖操的是漢話,但帶有濃重的突厥口音,且聽來十分刺耳,與方才王猗的聲音簡直形成鮮明的對比。
只聽王猗低笑幾聲,溫然道:“沙利谷,你定要得罪我麼?”
帳內一時無聲,氣氛突然凝滯,顯然帳內眾高手皆對那手無縛雞之力的王公子頗為忌憚,這點讓龍葵與跋鋒寒大奇。
“王公子稍等,我這便去請馬老闆。”這時那些人中一人越眾而出,他非但長得軒昂英俊,更因他的氣度動靜,處處表現出第一流高手的風範和自信,十分惹人注目,但看向王猗的目光中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之意。
不過等了片刻,帳外便傳來一陣大笑,“王公子可是感到無趣了,都怪我馬吉招待不周!”話語仍是那樣熱情,甚至透著真誠之意,若非龍葵與跋鋒寒親眼所見帳內王猗乃是被重重看管,也幾乎要以為王猗不過在馬吉帳內做客罷了。
“這樣的招待,恐怕沒有幾人能消受得起。”王猗似笑非笑道。
馬吉踏入帳內,細線般的小眼睛精光一閃,“茶呢!王公子的茶都涼了,趕緊上最好的茶!王公子乃是貴客,怎可如此怠慢!”彷彿看不見這帳內層層戒備的高手一般,他說話時仍是笑容可掬,臉頰兩大塊肥肉不住隨他豐富多姿的表情顫震。
“我的筆墨紙硯四衛怎樣了。”王猗卻不願與他羅嗦。
馬吉為王猗倒茶的手一頓,隨即道:“四位都在側帳中休息,此刻恐怕睡得正香哩!”
即便是帳外的龍葵與跋鋒寒,都聽出了他這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