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語調很正常,她走向客廳的落地窗,稍稍開啟。
原本風就大,加上位處高樓,從窗戶灌進來的風大得讓沙發上的蘇以蕗都感覺冷。
舜哥在樓下等,他不是住戶,管理員一定不會放他上樓來,所以他只能站在騎樓等待,那裡風特別大,寒流來時,幾次她都差點被風吹得站不穩。
不見他就不應該想,但偏偏控制不了思緒,她想到他剛出差回來,上飛機前曾撥電話給她,撒嬌似的說他前一天晚上都沒睡,因為討論公事到深夜……而他回來後也沒能馬上休息,蓮突然昏倒讓他擔心不已,她為他準備的一桌他愛吃的菜,根本沒有動過。
還有晚間新聞報得那麼大,大樓住戶人來人往,他在樓下等,一定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不定等下記者就出現了!
想著想著,畫面就出現眼前——
風塵僕僕、一臉憔悴的呂舜站在大樓騎樓裡,冷風一陣陣掃過,吹亂他的頭髮,而他沒有多穿件禦寒的衣物,一臉疲憊的應付兀鷹般的記者……
“別太晚睡,明天還要上班呢,晚安嘍。”蘇豔豔湊近女兒,捧著她小臉左右親兩下,嬌媚一笑,嬌懶的走進臥房。
不到五分鐘,才卸完妝準備洗澡的蘇豔豔就聽見外頭有動靜——大門被開啟了,然後輕輕的合上。
她忍不住笑出來。“年輕人真好,不過嘛——要受一點教訓才行。”她陰惻惻的低喃,想了一會兒後執起話筒,撥了一組非常熟悉的號碼。
“我是蘇豔豔……呵,您真是緊張呢,沒事沒事,我們做父母的,寵小孩歸寵小孩,別忘了,他們都長大了啊,這點小小試煉不礙事,搞得定的,反正明天就照著原定計劃,嗯……競選總策劃?我是在美國幫參議員做過類似的工作啦,什麼?您要挖角我?我可是很貴的哦,不過看在我們都愛女兒的份上,給您打個折扣吧……”
呂舜沒有等太久,大概十來分鐘吧,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看著小蕗一臉扭捏的走向他,鬆了口氣的同時,氣惱地充斥胸口,滿得幾乎要溢位。
這股怒氣不是針對她,他怎麼可能對小蕗生氣,他氣的是自己,讓她擔心受怕,答應了蘇豔豔要給她的安全感,他沒給完全,才會讓她一有疑慮便逃走。
吐出一口氣,他看著她,輕聲喊,“小蕗……”
“我看你跟蓮有很多話要說,我不想打擾你們。”在他開口之前,蘇以蕗搶先說。
臉上帶著笑,沒有心結的那種,但是哭紅的眼睛洩露了她難過的要命。
“你們很久沒有見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蓮又懷孕了,你一定很開心喔,要當爸爸了,舜哥,恭喜你……”這一聲恭喜說得苦澀。“那個新聞……啊,我不知該怎麼跟蓮說,我們就……就這樣吧。”
“你……”呂舜無力,再深吸口氣,思考一下,該怎麼跟她講明白?“上車吧,我們聊聊。”
他們站在騎樓談話的舉動,引起了大樓警衛的注意,不想讓人探頭探腦的打壞說話的心情,他指著停在路旁的車子,要她跟著上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講話,蘇以蕗看著呂舜把車子開向不知名的地方,街景越來越陌生。
陌生的道路,詭異的氣氛,她怕死了這種安靜,乾澀的開口打破沉默。
“蓮好漂亮,她的小孩一定會很漂亮,不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可是她身體這麼虛弱,臉色不好看,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舜哥,你很擔心吧?畢竟那是你和蓮的小孩……”
真是夠了,這個笨蛋!
“醫生來的時候,你不是也在嗎?”呂舜握著方向盤,沒好氣地道。“蓮懷孕八週,她離開臺灣超過三個月,你怎麼會覺得我是小孩的父親?我十天前才去香港,之前我又沒出國!”這丫頭根本算數有問題。
“呃……啊?”蘇以蕗故作輕快的語調一轉,疑惑的高八度。
不是他的小孩,那是誰的?不是他的小孩,那蓮幹麼來找他?
“到了,我們下車。”呂舜把車子停在一棟三層樓的老洋房前頭。
此時已過了午夜十二點,寧靜的住宅區裡,道路兩旁點著的昏黃的路燈。
那棟沒有燈光的老洋房,高聳的雕花鐵門內,綠油油的韓國草坪整齊地生長,明顯有人定時打理。
蘇以蕗呆呆的站著,看著他解開保全系統,掏出鑰匙,推門而入。
“進來。”他將厚重的門推開後,回頭,對她伸出手,“小蕗,我們回家了。”
蘇以蕗作夢也想不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