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經百戰計程車兵。這是他們最基礎的本能而習慣性的動作。也許只有這樣才讓他們保持鎮靜。讓他們的心裡有一種可以依託的安寧。
然而他們此時的心中,血在漸漸地凝固。這是他們平生遇見的最為可怕的敵人。
不但數量上佔據著絕地的優勢。就是每一隻單獨的草原灰狼完全不弱於全副武裝的他們中的任何一人。甚至超過他們數倍。
這是碾壓性的對比。
他們甚至懷疑即使他們全副武裝。他們這一營人馬可不可以擋得住對方的一個衝擊。
難道他們本來就是一隊犧牲品。抑或就是一個誘餌。
但魚鉤在哪裡?魚線在哪裡?魚竿在哪裡?那釣魚的人又在哪裡?
陳長天吸吸鼻子。冷冷的空氣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他似乎聞到了一種陰謀的味道。
是誰想讓他們來送死?在來到這裡的之前。他們是在趕回京都的路途上。在突然接到修整命令之前,我們正在和晉帝國東北部的星獸聯盟內排行第二的羅斯帝國進行著拼死搏殺。
但是問題出在哪理呢?這些看起來都毫無問題。沒有一點可以讓人警覺的端倪。
唯一的破綻就是他們突然接到的軍部的兩道命令。不是透過他的師部,旅部,團部。而是軍部以特別手令的方式發到他陳長天的手上。
按照帝國的軍制這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問題又在哪裡?
遠處,靜悄悄的灰狼大軍屹立不動。如一片靜止的海洋不知道在何時會突然爆發。也許只要一個波浪就會把他們全部湮滅。
黎明來了。晨曦出現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灰色的影子顯得更為清晰。天也漸漸亮了起來。
憑著軍人那無比靈敏的對危險的感知。陳長天似乎嗅聞到一種逐漸臨近他們的死亡味道。
這個時刻是他們最為疲倦的時候。特別是保持了一夜高度戒備的這一營計程車兵們。
“頭,我好像聞到一股屍鷲的味道。”前面一個老兵轉身對著陳長天說道。
“我也是。”陳長天緩緩地拿起自己的半自動步槍。凝視著前方。
“我看我們這回是凶多吉少。不過老子已經活夠了。”老兵是一位中尉連長,跟了陳長天三年。也和陳長天一樣是從無數的屍體中爬出來的主。死亡真的對他不算什麼。他身上那不可治癒的傷疼讓他覺得死亡是一種幸福。
陳長天也有這種感覺。作為龍之遺民一族。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是對自己祖先最大的褻瀆和不敬。所以在戰鬥中死亡是他們最快樂的一種選擇。
突然遠處的狼群出現一陣騷動。
陳長天舉起他的烈光5型。在清晰的鏡頭中。近萬隻體型巨大的灰狼居然趴伏在地,每一隻灰狼褐色的眼睛裡都帶著一種極其恭敬和畏懼的神色。
這些狼群無比肅穆地看著遠處的地平線上,漫天的灰色身影閃開一條大道。大道的中間走出兩個身影。。
一個老人,滿頭銀色長髮順從地披落在肩上。如九天銀河傾瀉而下。他五官俊美。只是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太多的滄桑。他身著麻衣草鞋。步態從容穩健。
走在老人身邊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短髮,身形單薄,臉上稜角清晰,堅硬的線條透著一種狠戾。他的眼睛很亮,像夜空中的大星。又如波光瀲灩,盈盈眼波讓人心悸。他麻衣草鞋。步伐很輕,就像不願意驚起一粒煙塵。
兩人走到隊伍的最前面。老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少年一眼。以一種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阿決,你確定你要回到你人類族群裡去?”
“嗯。我要找回我的過去。我要找到我的未來。”少年的聲音很輕很柔,但帶著一種不可置疑的堅定。
老人的神色凝重。目光炯炯地繼續看著少年。壓低聲音,使他本來就低沉的聲音更加輕微,他字斟句酌地對著少年說道:“這次我們接到訂單就在這個晉帝國邊境的英格拉草原掀起60天的殺戮狂潮,凡是我們觸眼之下活著的生靈格殺勿論。不能留下一個活口。那你應該如何做?”
少年盯著前方。口型微微張合。以只有兩人能夠聽見的聲音說道:“只需要留下他一口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老人微微地點頭。輕聲呢喃道:“留下最強者的一口氣,不錯。你跟了我七年。確實學了很多東西。如果我孩子們有你一半的勤奮。我也不用這麼辛苦了。咳咳。”
少年目光平靜地看向前方。那裡是幾百人的他的同族。轉眼之間。他們就會變成累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