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行和白沫沫已經在裡面了,當然,白沫沫是躺著的,她靈力透支,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當然,最要命的應該是她身上沒有根除的豔絕。
商紹行見葉逸欣走了進來,連忙給他騰出位,讓他方便能夠看白沫沫,同時看向被陵一抱在懷裡的訣明真人。
不過葉逸欣是從頭到尾沒有看趴在床上的白沫沫一眼,這位特立獨行的醫修徑直走到他的藥櫃面前,隨手抓了一把藥材,嗅了嗅,便一起丟到了一旁的大藥臼裡。
將其中過得草藥搗碎地差不多了,葉逸欣將其用靈力凝成丹藥的形態,拿在了手上,頭也不回地隨手一丟,以一種頗為瀟灑的姿態。
若是在下界,這樣態度的醫生估計都是庸醫,在修真界也是一樣的。但是葉逸欣是個例外,此人不是一般的離經叛道,實在是沒法用常理來判斷他。譬如像是現在這樣,明明是救命的丹藥,卻是用這樣漫不經心地態度。
對此商紹行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畢竟是自己有求於別人,最終還是隻是伸手接住了丹藥。但是他沒有立刻給白沫沫吃下去,而是拿在了手裡細細地端詳。
葉逸欣用餘光瞥見了他的動作,倒是一點也沒有在意對方這種顯然是懷疑他的行為。他只是淺淺地打了個哈欠,又掏出了他那把騷包的摺扇擋在唇上輕扇,“隨便你相不相信我了,豔絕之毒世間無物可解,唯一的解藥就是其寄生的豔封花的花瓣。可惜那花枯萎地早,所以這毒也就解不掉了。”
“不過你師妹也是好命。”葉逸欣話鋒一轉,“豔絕之毒我先前用藥壓制了大半,但到底還是不可能根除。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師妹才沒有因為魔氣入體而亡。豔絕以陰氣,但是魔氣對於豔絕而言一樣是食物。那些魔氣都被豔絕吸收了,加上她的靈力耗盡,所以才沒有讓魔氣侵蝕。當然,你們師傅就沒這麼好運了。”
聽到葉逸欣說到了訣明真人,陵一也悄悄地豎起了耳朵聽著。
“……這個麼,”葉逸欣看著兩人都看向他,便故意拉長了語調,笑了,“為了防止你心目中的師傅的形象崩壞,我還是厚道點不說了。總是是很糟糕啊,這條命吊到現在都算他命大了。就算是最後救了回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說這話的時候,葉逸欣的眼睛一直是看著陵一的,這其中的暗示可是清清楚楚。
沒有聽到想要的情報讓他有點沮喪,他又低下了頭,手撫上抱在懷裡的訣明真人的臉,完全沒有注意到商紹行一副見鬼了的模樣,像是忘記了要把他放下來。
在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軒兒在用盡一切保護他。在他還是一個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他身邊了。漫長的歲月幾乎沒有分離過,唯一的一次便是那次在無鳴深淵,他為了救他而墜下懸崖。那個時候,他其實是有點高興的,因為他終於保護了他一次。
在那之後便是沒有算過時日的長久的冰封,被囚在冰裡,一動也不能動,目光所見之處只有一片雪白冰晶,極端的寂寞幾乎要將他逼瘋,但是又無處宣洩。於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他便選擇了沉睡,直到那個時候,訣明真人闖了進來,然後他的鮮血揮灑到了他的身上。
於是他和那個傢伙定下的契約被打破了,他贏了,但是現在想來,還不如輸了好,至少輸了的話,他們就不會有後面那麼多痛苦,即使也不會有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在那塊冰裡,一直活到化蛇的生命的極限——當然,他是肯定活不老那麼久的,畢竟他長時間呆在這一個地方,沒有進食過,什麼也做不了也不想做。
在那之後,他好像是又回到了他跌下懸崖前的那段時間,和訣明真人四處漂泊遊歷,但是那廣闊大氣的赤水峰,卻完全擊碎了他。
到底還是有些事有些人是不一樣的。從前他們四海為家,而如今,雖然訣明真人還是喜歡有事沒事向外面跑跑,但是還是有了門派的束縛。
軒兒變了,他呢?他變了嗎?
原先他以為他沒有變,因為這幾百年來的光陰對於他而言是沒有意義的,他在經歷,而他在沉睡,即使實際上的年齡已經不小了,但是對於天地之間孕育而生的幾乎擁有無限壽命的強大妖獸而言,還是太短了。
但是唯有不變的還有一些。訣明真人總是喜歡將所有的擔子抗在自己的肩上,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會被壓彎。而現在,這一點是要比以前更強烈了。
陵二不是個靠譜的,陵一又生死不明與死了差不多,剩下的人,不是他的師兄便是他的徒弟。他們還要靠著他呢,讓他依靠他們?還不如自己可靠一點。
於是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