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抬地說。見兩人沒有反應,又重複了一遍。
“你們從何而來?”
“我們出來了。”訣明真人取出那塊令牌向他示意,白髮男人的手頓住了,抬眼看向令牌,又快速地低下頭。伸出了原先拿筆的那隻手,用筆尖向令牌的方向點了一下。
令牌發出柔和的白光,男人也收回了筆,在本子上記下了什麼,然後才開口:
“違逆天道帶領本該覆滅的湖清一族進入毓仙之地,並在外逃逸貳佰捌拾柒年後被抓獲。雖刑期未滿,然念其有濟世之故,特赦準離。”
說完,他又一揮筆,一陣風吹過,原地已經沒有了訣明真人和陵一的蹤影,他又一次開口,
“……但欺騙法官,私自放走重犯,罪大惡極,判其三魂七魄盡散,不入輪迴。如此。”
白髮黑衣的男人合上了黑皮書,抬眼對著下一個前來的人問道,“你從何而來?”
他們最終降落在了一片竹林裡。
並非傳送陣,與哈雅族人用的那種也不太相同。在幾個月之內重新整理了好幾次世界觀的訣明真人嘆了口氣。三千世界,他們所處的也不過是其一罷了,誰又敢說能瞭解世上一切?恐怕是傳說中位於九天之上的上古神靈也不行吧。
不過……竹林?這讓他想起個某個沒有醫德的醫修。
訣明真人這會正想著呢,就有一個聽起來特別欠揍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清早的,誰在我家外面瞎嚷嚷啊?讓不讓人睡覺了!”
葉逸欣打了個哈欠從竹林裡走出來,衣冠不整,大半個胸膛和脖子都露在外面,上面還有不少曖昧的痕跡,邊走邊理他一頭的亂蓬蓬的長髮,在看到訣明真人的一瞬間,兩方的表情都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訣明真人迅速回頭,葉逸欣伸手用此生從沒有過的速度跑回了竹林裡。
“陵一,我覺得我的眼睛要瞎了。”訣明真人以一種夢幻的語氣說道,“凡界有說法,看到這樣的事會長針眼的,我會不會長針眼啊。”
陵一隻能抱著他安慰道,‘你是修者,不會像凡人那般生病的,放心吧。’
“唔……你說的好有道理。”
等葉逸欣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全身上下衣冠楚楚,該遮的不該遮的全都遮了,手裡握著那把素白摺扇,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但是剛剛的那一幕已經深深地烙了兩個人心中,形象這種東西,一旦丟了就撿不回來了。
葉逸欣清咳兩下,心裡很有殺人滅口的衝動,不過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十個江辰加上自己都不可能是訣明真人一個人的對手。
他摺扇啪地一下開啟,遮住了半張臉,“那麼,兩位這次前來是有何事?”
“路過。”
訣明真人斬釘截鐵地說。
葉逸欣的手一頓,握著扇骨的手指猛然抓緊,臉色變得鐵青,“這麼說,你是不打算把你那個徒弟領回去了?”
訣明真人眨眨眼,“徒弟……?”
“就是那個叫商紹行的,他已經賴在我這好幾天了。”葉逸欣為了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掰斷了自己的寶貝扇子,就先收了起來。沒有了扇子,他還能抱胸,一樣看起來特別有氣勢,“你打算什麼時候把他弄回去?”
“……商紹行在你這?原來他還沒回去麼?”
葉逸欣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向來是只有他坑別人的份,今天是不知道怎麼了,從早上起床開始運氣就不太好。先是和某個傢伙一夜荒唐,然後第二天起來發現那人早就離開了,再之後遇到了兩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還被看到某個傢伙留下的痕跡。
感覺不會再愛了,心好累。
葉逸欣在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
“沒走,他說要等你回來,死活賴著不肯走。當然,我這裡也不是什麼想呆就呆的地方。他自個找地方去了。”葉逸欣挑眉,指了指竹林裡頭,“雖說是沒怎麼打擾我的清靜,但是有這麼個人在這礙著總是不太舒服。”
打擾了你和你胼頭嗎。訣明真人的眼神明晃晃地這麼說。
“……總之,你們快把他領回去就是了。”葉逸欣撇過頭,轉身走回了竹林裡。他走過的地方,竹子們都紛紛低下了葉子,露出了馴服的姿態。這些被修者們當作噩夢的符竹在葉逸欣面前乖巧地像個孩子。
“對了,你那個崑崙奴呢?”
“他上山替我採藥去了,去了好幾天,現在還沒回來呢。”葉逸欣頭也沒回地說。平日都是崑崙奴來打理他的日常起居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