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高而瘦削的身材,普普通通的五官,面無表情的臉。
依然是那把鋒芒畢露氣勢奪人的劍!
可怕的劍!可怕的對手!
我暗自嘆氣。最怕就是遇見他,偏偏還是沒能躲過。
聶正的劍術之高當世罕有,只要與他一交上手,幾百招內很難分出勝負。如果是平常時候還沒什
麼,可是在這種要命的時刻,哪裡容我跟他放手相搏?如果被他纏住,我就很難再脫身了。
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冒險一拚,速戰速決!
聶正的神色十分平靜,平靜得近乎漠然。他並沒有多看我一眼,就好象我只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
人,而不是曾戰勝過他的敵手。不光沒有想擊敗我以挽回顏面的意思,甚至看不出半分敵意。
但他的出手卻絲毫沒有保留。劍上寒光霍霍,凌厲的攻勢連綿不絕,一招緊過一招地接踵襲來,
招招不離我的要害。
看得出他一上來就使出了全力。
面對如此緊迫的攻勢,要麼象上次那樣拆解對招,要麼就只能後退。
可是我已不能退了。
背後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站滿了四下裡趕來的守衛。
我一咬牙,索性對攻到眼前的劍招置之不理,身子不退反進地向前迎上,手中長劍閃動,閃電般
刺向聶正的咽喉,一副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架勢。
聶正沒想到我會使出這種拚命式的打法,神情一怔,稍稍向後退了半步,長劍變攻為守,回撤格
擋。我要的正是他這個反應,趁著他變招之際劍勢略緩,立即提氣縱身,躍上了質子府高高的外
牆。
我在質子府中與那群守衛纏鬥良久,激烈的打鬥聲早已驚動了府外的驍騎營,有一隊在附近巡邏
的城衛也聞聲過來檢視。雖然因為府門緊閉,他們一時沒敢破門而入,但圍牆外面卻站了不少人
。一見我揹著蕭冉飛身躍上圍牆,紛紛在下面指點驚呼。夜色沉暗,他們看不清我和蕭冉的面目
,說不定是把我們當成飛賊了。
我心裡清楚,只要到了圍牆外面,有那隊城衛和驍騎營的官兵在,我和蕭冉就算安全了。蕭代就
算再肆無忌憚,也不至於到了公然與北燕軍隊動手的地步。
但腳尖剛觸到牆頭的瓦片,身側人影一閃,聶正已如影隨形地緊跟在我身後躍上了牆頭。身子還
在半空,長劍已遙遙地向我背後刺了過來。
我的背後卻是不會武功的蕭冉!
剛想回身反擊,尖銳的暗器破空聲陡然響起,一道暗沉沉的烏光迎面而來,直直飛向我的脅下。
速度之快,來勢之急,幾乎連讓人閃避的時間都沒有。
正是那個神出鬼沒出手驚人的暗器高手。
前有暗器,後有追兵,無論哪一邊都不是好應付的。兩邊都是頂尖的高手,我就算竭盡所能,最
多也只能擋開一樣。在這種生死頃刻的緊要關頭,也容不得我稍事猶豫。我微一咬牙,不再多想
地反手疾揮,使出一式‘春雲乍展’,回劍架開聶正的長劍。同時深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受下了
前面電射而來的飛釘。
那人的手上功夫也當真厲害。飛釘入體之前,我已提足了全身功力聚在脅下,以抵受那一釘上剛
猛的力道。可是那一釘來勢奇快,力道極強,雖然被我運足真氣擋了一擋,還是深深地釘在了胸
脅之間。我身子一晃,只覺脅下的傷處痛徹心肺,胸腹之間氣血翻湧,一口鮮血直衝到口邊,險
些就衝口噴了出來。
我心裡自然清楚,這一枚飛釘深入臟腑,傷及肺葉,造成的傷勢著實不輕。在這種生死一發的危
急關頭,全仗著一口真氣壓制住傷勢不即時發作,才有望應付過聶正的追擊,支援到援兵到來。
只要這口血一噴出,胸中凝聚的真氣立時外洩,內力便無法運轉如意。重傷之下,強敵在側,若
是內力再受了阻礙,哪裡還能再支援得住?只得硬是壓下湧到喉間的鮮血,頭也不回地縱身急掠
,揹著蕭冉掠下牆頭。
雖然我已經到了質子府外,聶正的追擊仍是絲毫沒有放鬆。急速的騰躍飛掠之中,我可以清楚地
聽到身後長劍襲來的風聲如附骨之疽般緊追不捨,雖然因為起步略遲,始終比我落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