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兒完全無視福滿的態度,用自己一貫的溫和的表情看著福滿回答:“是啊,你要是有身體,比如做飯啊,洗衣啊,打掃啊,等等之類的事情,就可以交給你來做了。”
福滿斜視著安寧兒,撇了撇嘴,說道:“你個小女子,大言不慚。想指使咱家,哼。”
說完,還甚是不屑的扭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如果福滿是一個清俊儒雅的人也就算了,可是,他這個五短的圓滾身材,做出這麼一個傲嬌的姿態,無端的平添了一絲搞笑的韻味。
安寧兒笑了笑,沒有在意。如果福滿有身體,她自然有辦法讓他為自己做事。可惜了!
安寧兒看著在地上忙的不亦樂乎的安相,心底變的柔軟起來。安相好像很喜歡這個地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活潑了一些,雖然還是不怎麼吵鬧人,不過,整個人卻變得更有生氣了。
正想起身去跟安相一起玩鬧,突然一陣噁心湧上心頭,安寧兒捂著嘴,快步的走到一邊乾嘔起來。
“你,你懷孕了?”福滿不可置信的聲音在安寧兒的身後響起。
比平時高了好幾個調的聲音,更顯的尖銳無比,安寧兒無奈的皺了皺眉,然後,點了點頭。
感受著心中無法消退的噁心感,安寧兒抬起頭,再次的對冷方起了怨念。
真是混蛋啊……
而外界,安寧兒的小院裡。
一個雙頰消瘦,雙眼佈滿血絲,下巴胡茬亂生、渾身冰涼的男人,正坐在安寧兒以前的床邊,右手慢慢的撫摸著床單,似在思念著什麼,又似在悔恨著什麼。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滴在整潔素雅的床單上,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
60。 成長
兩年後。
“媽媽;福滿爺爺他又犯規了。”在一片奼紫嫣紅的花園裡,一個粉雕玉琢的三四歲小男孩正一本正經的冰著臉向自己的媽媽打小報告。
精緻的五官;上挑的眉毛;黝黑的眼眸;面無表情的臉;已經開始退去嬰兒肥慢慢抽高的身體,完全就是冷方的翻版。
安寧兒放下手中的書,笑看著小男孩,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髮;輕聲問道:“是嗎?今天他都犯了幾次規啊?”
兩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安寧兒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只是讓這個已經是兩個孩子母親的女人;更增添了一份溫柔與從容;只是隨意的站在那,就可以成為一幅畫。
“三次。”小男孩,也就是馬上就滿四歲的安相,看著坐在躺椅上的自家媽媽,面無表情的出賣了福滿,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自從安寧兒懷孕行動不便之後,福滿就充當了安相的陪侍,陪他玩,陪他說話,雖然福滿什麼東西也無法碰到,不過,露個臉,騷擾騷擾安相,他還是可以做到的。安相三歲之後開始識字,福滿也跟在旁邊監督,偶然也指導一下。平時,福滿也會在安相的耳旁說一些生活的事故,或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也算是安相的半個老師了。對此,安寧兒並沒有去阻止,反而樂見其成。
安相雖然只是一個小孩,不過,安寧兒並沒有打算將其培養成一個懵懂的純真之人,她們現在生活在這裡,但不代表她們永遠不會出去。社會是現實的,安寧兒希望安相不僅武力上可以自保,智慧上也可以跟上,而福滿的這些略帶黑暗的故事、經歷,就是很好的教材。而且,安寧兒知道,福滿是一個有分寸的人,所以,安寧兒對於福滿的這些舉動,也就預設了。
純白的天使,安寧兒也很欣賞,但是前提是,這個天使不是自己在乎的家人。
至於安相剛剛說的犯規,那起源於福滿的蘭花指和奇怪的聲音,而且,福滿還是一個話嘮,一個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可以不讓自己的嘴巴閉上的人。所以,某一天,安寧兒終於受不了了。再加上,那時的安寧兒懷孕七八個月,拖著一個沉重的身子,心情也不太好,所以,安寧兒決定,要改掉福滿的這種不良習性,如果犯規,就得接受懲罰。
聲音是天生的,要想改變比較難。不過,蘭花指卻是後天形成的,所以,安寧兒就先從容易的下手了。只要福滿做一次蘭花指,安寧兒就懲罰一次,做兩次,那懲罰就加重,以此類推,安寧兒相信,總有一天,福滿會改掉這個不良的習性的。這不,才兩年不到,效果就出來了。現在,福滿說話時,已經很少會伸出自己的蘭花指了,不過,偶然他還是會忘記,就像現在。
“三次啊,媽媽記住了。”安寧兒摸著安相的頭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