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瓊,這些年多虧你了。否則我們母子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夫人,你又跟我客氣起來了。我也是幸虧遇到你才能有緣悟道,否則今天我可能還是個花妖呢!說不定哪天大限一到,還得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呢。”玉瓊坦然一笑,不肯居功地謙讓著。
“都是我託累了你,若是我與相公今生註定無緣廝守,豈不是也要累你一生?”如萱頗為自責地介面說道。
“快別這麼說,夫人。”玉瓊插言阻止道:“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若是果真如你所言,說不定是我託累了你們呢,上天也許是覺得我修行不夠,還有待磨鍊,所以才遲遲不讓我功德國滿。這樣論起來,我還得跟你說報歉呢!”
一席話說得如萱展顏而笑,“好了,算我說不過你,我們還是快點去吃飯吧,遺兒現在一定等急了。”
想像著楊遺等得焦急的小模樣,如萱與玉瓊不約而同地發出了會心的一笑。
飯廳內,噴香的飯菜已擺放要當,兩名靈秀的侍女站立在一旁。
楊遺身著白色錦袍,上繡著青翠秀竹。一張小臉唇紅齒白,目若朗星。整個人粉裝玉琢,乍一看,就像是個玉娃娃一樣。
“娘!瓊姨!你們來了。”如萱和玉瓊的身影剛閃過角門,就被他眼尖地發現,忙從椅子上跳下來迎接。
“乖,遺兒,快過來吃飯吧。”玉瓊含笑拉起遺兒的手,將他拉到桌旁。
“瓊姨,今天你坐在我身邊好不好?”回到桌旁,楊遺仍不肯放手地央求道。
“遺兒乖,你不是一直自己坐在這兒嗎?你乖乖坐在這裡吃,瓊姨幫你挾菜,好不好?”玉瓊疼愛地勸說著。
“娘?”楊遺求救似地望向坐在一旁的如萱。
如萱忍不住輕笑著開口:“玉瓊,你就破例一次坐在他身邊吧。看遺兒和你感情這麼好,倒比我這親孃還親。”
“夫人,你又在開玩笑了。”玉瓊俏臉一紅,不自在地解釋道:“遺兒平時和我在一起的時間長,感情比別人深一些也確屬實情。但這怎麼也無法與你們的母子之情相比呀!人常說'母子連心',當年你千辛萬苦地生下他,生養大思,外人又怎能比擬呢?”
“你呀!”如萱禁不住搖頭失笑。“明知道我在逗你,卻總是一本正經地解釋。”
“夫人,你……”玉瓊嗔怪地叫著。
“娘、瓊姨,可以開飯嗎?”楊遺見到王瓊的窘態,遂機靈地為她解圍。
“遺兒餓了?那好,咱們開飯。”如萱瞭然地笑了笑,順水推舟地宣佈開飯。
“噢,開飯嘍!”遺兒歡呼一聲,在兩人寵溺的微笑中向桌上的飯菜發起了攻勢。
揚州 逍遙樓
“哎,我說兄弟,你就不能開開金口,多說兩句話能累死你呀?”楚珏不耐地搖動著摺扇,衝著楊逍峰嚷道。
“這麼多年難得你對嫂子一直舊情不忘。”龍嘯風不由慨嘆道。
“逍峰,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弟妹的音訊。也許當年是我們料錯了,她大概早已不在人世了。”齊遨海眼見他的逐漸消沉,不由苦心地勸解。
輕輕地搖了搖頭,楊逍峰抬眼望了望三人,目光落在了街上往來的人群中,半晌才沉聲說道:“我不相信她會狠心地棄我而去。我有感覺,她一定還活著,等著我去找她,帶著贖罪的心去找到她,請求她的原諒。成親三個月,我只瞭解她溫柔賢淑的表面,卻不瞭解她還有剛烈決然的一面。所以老天讓我失去了她。現在,我瞭解她了,瞭解她的內心,瞭解她的為難,瞭解她的無奈,瞭解了她全部的全部。她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
楊逍峰說到這裡語聲立時一頓。他強抑下湧上心頭的淚意,將杯中的苦酒一口飲盡。
“對了,杭州的二老近況如何?”齊遨海見狀轉開了話題。
“一直在由凌兒照顧。聽說二老聞聽萱兒的噩耗後,都大病了一場,多虧凌兒衣不解帶地日夜守候才使二老轉危為安。二老現已將她認作義女,本想陪送一份嫁妝讓她風光出閣。但她卻言道,只要尋不回如萱,她就永不言嫁,甘願侍候二者終生。”楊逍峰將眼中的酸意溶入了酒液重新吞回腹內,才開口回答他的問話。
“弟妹寧為玉碎,堪稱烈女。這位凌兒姑娘更是義薄雲天,稱得上世間第一奇女子。”齊遨海不由讚不絕口。
“你們說嫂子會不會再回孃家?”楚珏突發奇想地說道。
“我去過幾次杭州,都沒有找到她。柳府上下都聲稱沒見過萱兒,看樣子不像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