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人不是沒有知覺的,她知道爺回來了!”
司馬靖拿湯匙的手微微的抖著,感動得紅了眼眶,但仍是專心一致的喂著如雙,動作小心而虔誠,深怕這一切只是幻影。
而奇蹟接二連三的發生,如雙一天天的進步,她開始會用眼睛追隨司馬靖的身影,會在司馬靖說話的時候微微的轉過頭來,雖然不是十分明顯的反應,可是卻給了所有的人極大的鼓舞,司馬靖更是加倍的用心陪伴她,不斷的嘗試喚醒她沉睡已久的心神。
這天深夜,司馬靖在如雙睡了之後,一個人來到後院,望著滿天的星斗沉思。
“爺!您還沒休息?”周雲在做例行的巡視時看見了他,便走了過來。
“周雲,你覺得如雙真的會回到像以前一樣的樣子嗎?”
“為什麼這麼問,您一直都很有耐心的啊!而且這些日子以來,如雙夫人也進步不少,不是嗎?”
“可是她似乎就一直停在那裡,好像……好像找不到回來的路。可能是我墜崖那一幕給了她太大的刺激,讓她潛意識的不願醒來面對我死亡的事實。但是她應該知道我已經回來了,不是嗎?那她為什麼還是固執的不願意清醒過來呢?”司馬靖迷惘的低語著。
“我知道您心裡急,我也相信夫人知道您就在她的身邊,只是她一時還找不到回來的路,我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耐心的等啊!”
“我知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人不是鐵打的,如雙三年來都是靠著那種食物維生,別說你沒發現,最近如雙看著窗外的時間愈來愈短了,精神也愈來愈差了,再這麼下去,我擔心……”司馬靖低嘆了一聲,說不下去了。
周雲看著司馬靖煩心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因為他心裡清楚的知道,司馬靖說的都是事實,如雙的精神是一天差過一天了,大家也都是心裡有數,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周雲,我最近看了一些比較新的醫書,所以我這幾天一直在想,”司馬靖回過頭看著周雲,“反正如雙的情況不可能再壞了,我想用刺激的方法來試試看,你覺得呢?”
“刺激?”周雲不解的看著司馬靖。
“就是帶如雙回到那天的情況,把我墜崖的那一幕重演一次,如果如雙對那時的情形還有記憶,或許會醒來也說不定。”
周雲嘆了口氣,無言的看著司馬靖,知道這也許是最後的方法了,但願上天再幫他們一次忙,讓這對苦難的情人能有重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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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行人來到了那天的山崖邊,周雲帶著事先準備好的人偶站在崖邊,小巧和奶孃扶著如雙坐在樹林裡,但是可以清楚的看見崖邊的情形,一切就像是那天的情形一樣。
“如雙!”司馬靖在如雙身前蹲下來輕輕的喊著。
如雙聽見了熟悉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司馬靖。
司馬靖抓住如雙的手臂,“如雙,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聽見了沒有?”
如雙木然的神情突然有了不同,她輕輕的蹙起了眉頭。司馬靖連忙抓住機會,往崖邊奔去。
而站在崖邊的周雲也立即準備好,在司馬靖跑向他的同時把人偶推下山崖。
目睹這一幕的如雙,突然發出一聲尖叫,開始猛烈的掙扎。
“不!不要!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靖!別去!你回來呀……”如雙大聲的哭喊著,聲音因為三年的時間沒有說話而顯得沙啞。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瞧!如雙!我不是回來了嗎?別哭了!我的如雙……”從一旁繞回來的司馬靖抓住了不斷掙扎的她,讓她看清楚他的身影。
如雙迷濛的淚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突地安靜了下來,“靖……”
“是!是我,你認得我了,是不是?”司馬靖狂喜的看著如雙。
“你終於回來了……”如雙說完,便倒在小巧的懷裡,失去了意識。
“夫人!夫人!”小巧著急的喊著。
“沒事了,她只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應該不礙事的,我們快帶她回去吧!”
如雙緩緩的張開眼睛,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場很長的夢一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如雙?醒了嗎?”溫柔似水的聲音從耳際傳來。
如雙看向說話的人,就像是以往的每一個清晨,司馬靖總是會在她的枕邊等她醒來,她滿足的嘆了口氣,輕輕的閉上眼睛。
“靖,我作了一個好可怕的夢,真的好可怕。”如雙低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