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柱香的工夫,張雲風就恢復了全部精神。可這個別院的地形很複雜,可以用來佈置暗哨的地方太多,他觀察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利用的縫隙。一直等到中午,張雲風感到自己已經是飢腸碌碌了,只好先退了回來,找地方先把肚子填飽了。
距離臨安三百里,已經到宣城附近。宣城也是個大城,雖然還比不上臨安,可也不比嘉興差了。這裡人煙稠密,遍地良田,張雲風走不多遠,就找到了一家小酒鋪。他這個時候已經沒心情挑揀酒鋪的好壞了,徑直走了進去,人還沒進門,聲音就先進了門:“小二兒,趕緊上酒上菜,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大爺我餓壞了!”
可是這樣的鄉村小店,那裡有店小二?聽到張雲風的聲音,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脆生生地答應了一聲,就手腳麻利地收拾了一些熟肉饅頭之類不用等的食物,送到了張雲風的桌子上。
張雲風現在眼睛裡只有食物了,那個聲音很好聽的村姑長的什麼樣子,他根本就沒留意,伸手就抓起一個大饅頭,就著切成薄片的醬牛肉大吃起來。
正當張雲風消滅了一個饅頭,伸手去摸第二個饅頭時,門外又進來三個人,非常囂張地把擋在路上的人都撥到一邊,大搖大擺地來到櫃檯前。領頭的瘦子大咧咧地說道:“老頭,我家少爺問你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告訴你,少爺他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你要是再支支吾吾的,可別怪我們就要動手搶了!”
這酒鋪的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可長年的辛勞讓他的頭髮已經花白,臉上也滿是皺紋,看上去老了二十歲不止。這時一見這個瘦子,連忙堆起笑容,打拱作揖地道:“原來是左爺來了,小老兒有失遠迎,失禮失禮!你家少爺看上我家閨女,那是我們的福氣,我們爺倆兒哪裡敢不答應?只是小女從小就許配給鄰村的劉家了,劉家的那個小子又離家多年,想找都找不到他。沒有退親之前,小老兒實在是不敢一女多嫁啊!左爺您明鑑,如果我閨女沒有退親就和你家少爺成了親,對你家少爺的名聲也不好不是?”
那姓左的瘦子卻不吃他這一套,一拍桌子叫道:“老頭兒,你少給我胡攪蠻纏!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把閨女送到我家門口去,不然你這個老東西就提前給自己準備棺材吧!”
酒鋪老闆聽他這麼說,苦著臉還想繼續哀求,那個充當店小二的姑娘自己站了出來,指著姓左的瘦子罵道:“回去告訴你家那頭肥豬,姑娘我就是嫁給豬狗,也不會嫁給他!如果你們再逼我,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惹的,奇…書…。大不了我跟他一命換一命!”
這姑娘聲音清脆婉轉,但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聲,當時就有正在吃飯喝酒的客人大聲叫好。張雲風這時也看了那姑娘一眼,見這個姑娘果然長的不錯,雖然是在生氣,可依然讓
她嫵媚清秀。人長的漂亮,人緣自然就好,這裡的I助威也就不奇怪了。
姓左的瘦子一見這麼多人起鬨,頓時大怒,指著這些人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嗎?我家少爺可是半晴別院的主人!你們這些人最好識相一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瘦子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嚯!好大的威風!連強搶民女這種事都做的理直氣壯,還真是不要臉的人常見,這麼不要臉的卻是第一次!”
在這狹小的酒鋪裡,客人又不算多,瘦子睜大了眼睛看了半天,卻始終沒發現說話的人是誰。所有的人都閉著嘴,這聲音是從那裡來的?瘦子只好回頭問自己的兩個同伴道:“剛才是誰在說話,你們看到了嗎?”
這兩個人也和瘦子一樣,根本就沒發現是誰在說話,只好搖了搖頭。其中的一個膽子比較小,有些戰慄地道:“左管家,不會是……鬧鬼吧?”
瘦子氣的給了他一巴掌,罵道:“青天白日的,怎麼會有鬼?再胡說八道,明天趕你回田裡幹活去,別跟著我了!”
被罵的傢伙縮了縮腦袋,不敢出聲了。可看他那畏縮的樣子,就知道還認為是鬧鬼。
張雲風在一旁看著熱鬧,心中卻是暗暗稱奇。別人不知道是誰在說話,他豈會不知?只是說話的人用了一種江湖上非常罕見的邪門功夫,不用張嘴,用肚子說話。這種功夫在對敵時沒什麼用處,就只能用來嚇唬嚇唬人而已,也不值得驚奇。
只是讓張雲風感到意外的是,這個用肚子說話的人,竟然是一個長相平凡,看上去就象個農夫的年輕人。要知道用肚子說話也需要相當深厚的內力,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才十八、九歲的樣子,能有如此功力,也算是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