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但殿門卻猛自開啟來!
幾乎同時,一道黑影由殿中掠出,向西邊飛身閃去。
白崇儉似沒站穩,被衝撞地踉蹌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滾下玉階。但他摔在地上,卻還沒忘了韋如海。“韋大哥,別讓那廝跑了!這兒交給我!”
韋如海氣得面上青一塊白一塊,眼見白崇儉何其無辜地跌在地上,一幅站不起來的模樣,只恨不能撲上去幾腳把這混小子跺成泥!但他卻不得不率部追那黑影向西而去,萬一走脫了刺客,這罪名他可著實吃不起!
他返身領衛軍急追而去。
黔夜深濃,落於身後的,是白崇儉那雙灼灼的眼,猶似豹瞳,在幽暗中狡黠閃爍。
宮牆深,內外兩重天。
玄武門外,大道安寧,唯有馬蹄聲聲,驚起雀鳥啼鳴。
右武衛軍營內十分通明,守卒軍將往來有序,除卻燈火,並看不出什麼異態。
宋啟玉引著坐下駒,在營轅遠處來來回回打轉,猶豫著究竟要不要進去一看究竟。
線報言,禁中生亂,白弈領右武衛逼宮!
此等訊息,驚得他足足呆怔半晌。
太蹊蹺!
無端端的,那白弈怎會忽然逼宮?竟連一絲半毫徵兆也無。白日還見他親自帶軍操演,十分嚴格,若是夜間便要舉事,豈有不養精蓄銳之理?
除非那姓白的是忽然瘋了!
若白弈真要造反,他得火速引兵救駕才是。可……萬一這是個陷阱,他擅自將左武衛引向宮禁,被人反咬一口,可怎麼說得清……?
舉棋不定之下,他當即潛親信前往右武衛大營打探,不料接二連三的有去無回。
這一樁咄咄怪事,攪得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寧,不得已,只得親往右武衛大營。
然而,當他親眼瞧見右武衛營這一如平常的模樣,卻只是令他愈發困惑不解。
他勒馬而立,一時,陷入沉思。
四下靜謐裡,忽有鼓樓鼓聲蕩起,在神都夜晚,尤顯悠長肅穆。
“大將軍,宵禁起了,轅營重地前,咱們再耽久了恐怕不妥。”親隨將士如是催促。
宋啟玉心下狐疑,依舊拿不定主意。猛地,卻見右武衛營中迎出一小隊人馬來,細瞧之下,引隊的竟是白弈身旁副將。
那副將催馬上前,對宋啟玉一拱手道:“我們將軍請宋大將軍入營一敘。”
宋啟玉聞言一驚:“白善博此刻還在轅營?”
那副將應道:“日裡軍演,此刻我們將軍與弟兄們正飲酒呢,請大將軍一同入席。”
“不了。我只是恰巧路過,就走了。替我謝白大將軍美意。”宋啟玉忙推拒了,回馬便走。
白日裡大張旗鼓操演,夜晚上設酒宴犒軍,這算是逼得什麼宮?禁內線人怕是把眼珠子浸到豬油裡了!
他心覺遭了一番耍弄,鬱悶之下惡狠狠揚鞭,正要策馬。忽然,手卻懸在了半空中。
不對。若真是飲酒犒軍,為何他派出的探子全都有去無回?
這轅門大開燈火通明的陣仗,莫非……是空城計?!
宋啟玉心下大緊,當下調轉馬頭,向右武衛大營奔去。
轅營持戟相阻,被他揚鞭抽開。
他翻身下馬,徑入中軍,高喝一聲:“白弈呢?叫你們大將軍即刻出來見我!”
“宋大將軍好急的性子,不如先入座飲上一杯,我家將軍就到。”說話間,已有一人從帳屏後轉出來,羽扇綸巾,滿面和煦,竟是葉一舟。
“原來是先生高駕。”一見是葉一舟,宋啟玉不禁冷笑:“白善博人呢?不是說,與弟兄們犒軍飲酒呢麼。”
“正是。”葉一舟搖扇而笑,“方才我家將軍還在帳內候請宋大將軍,大將軍說不來,我家將軍便離帳與弟兄們一道烤肉去了。誰知宋大將軍去又復返?總要給些許時間,請我家將軍回來。”
“怕是請不回來了罷?”宋啟玉冷哼,“先生的空城計當真精妙!”
葉一舟兀自微笑。“右武衛兵卒俱在。誰說是空城?”他抬眼看著宋啟玉,笑意下隱隱滲出寒氣來,“即便真是空城,也未必都可讓大將軍來去自如罷。”
應聲,帳前持戟司戈已先下了利械。鋒芒相擊時,發出鏘得一聲清響。
宋啟玉面色不由一僵,卻仍笑道:“先生真會說笑。我那幾名隨同——”
他未說完,帳外卻有人呼道:“宋大將軍安心暢飲,隨同而來的幾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