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庶民以為缺糧而餓死了。”宇文榮說道,“這次隨我同來涿郡的還有兩個小村的老漢,一人乃是村長,兄長可親自問問他們便可得知弟並無一句虛言。”
“如此甚好,勞七郎你帶路了。”宇文蘭忙應了。
待宇文榮和宇文蘭從客棧裡問了老漢的話後,堂兄弟倆都悶聲沉默著。歷經過生死的宇文榮,心中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慈悲憐憫之心,此時也極為不少受。而宇文蘭則是完全沒有想到,王府外的普通百姓竟然已經是處於生死邊緣上。不過說來這與自己而言確實是一個走出燕王府的絕佳機會呢。
“七郎,一會兒你就跟著我去拜見祖父吧,將一路之上所見所聞俱都告知祖父,我會求得祖父同意,允許你我作為先鋒帶兵賑濟災荒平息民亂。”宇文蘭低聲道。
“多謝二哥。”宇文榮面露喜悅之色來,心中卻是在暗想,祖父燕王果然很是看重宇文蘭,雖則帶兵後自己很可能要聽從宇文蘭的命令列事,卻也是成功地第一步了。
燕王宇文沛乃是孝景帝的嫡出幼子,比同母的兄長孝昭帝足足小了二十歲,便是先帝武成帝都要喚宇文沛一聲阿叔,當今陛下宇文蒼則要喚他叔祖父了,可以說是宗室裡最位高權重的一位了。只是這樣一位王爺,卻有著口吃的毛病,不然長安的帝王對這他也未必如此放心了。
宇文沛雖口吃,但卻是宗室藩王裡難得有幾分好名聲的人,不然也不會那麼厭惡嫡次子宇文舵了。這日才和長史等人商定了下讓涿郡的高門大戶獻糧之事,才回了後宅就聽婢女報說二孫子帶著宇文榮求見,他先是皺了下眉頭,卻還是讓人喚了兩人進來。
宇文沛打量著隨宇文蘭進來的宇文榮,他一向認為次孫比長孫更加要聰慧,只是他世子也不見說什麼,對於兩個孫子之間的事情,他也就裝作不知了。今日看宇文蘭居然待宇文榮相當親善,也起了一份好奇之心來。次子那邊的孫子,即便是嫡長的孫子,他也只是在週歲前見過而已。他看宇文榮身材修長、相貌也稱得上俊雅,最為關鍵的是不像宇文舵那孽子,不喜之心也就去了兩分。
“你們,何事?”宇文沛停止打量,丟下兩個字。
宇文榮先是一愣,在看宇文蘭已經說起了事情的原委,他心裡方明白,想必祖父是因為口吃的毛病,多年來都是一個詞一個詞的說的。虧得宇文蘭等人都習以為常了。
宇文沛作為尚算稱職的藩王,自然也知道春澇的事情的,聽罷了宇文蘭的話,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看向宇文榮:“你,不類爾父,不錯。流民,不礙事。”
宇文榮還不習慣宇文沛這樣的誇獎,求助地看向宇文蘭。
宇文蘭笑著拍了拍宇文榮的肩膀,笑道:“祖父是誇你實話實說,和叔王不像。再則是流民之事,便是鬧起來,待調了大軍過去頃刻間即可平息的。”
宇文蘭又對宇文沛道:“祖父,這流民動亂雖不足為懼,但是孫兒恐怕州郡兵卒疏於防備,若是壓不住動亂讓人藉機生事就不美了。不如孫兒和七郎帶一千人前往冀州、襄國一帶,若是平了民亂,祖父也好給孫兒請封了。孫兒如今也該自立門戶了。”
宇文沛微一沉吟便同意了,他對兩個嫡出孫兒之間劍拔弩張沒有插手,不代表心裡沒有想法的,如今次孫願意先退讓一步,也可。便點頭同意了,還與宇文榮道:“你,若立功,亦請封。”
宇文榮心裡雖然不放在心上,卻還是謝過了宇文沛。出了燕王的院子,碰上了世子和宇文蔚,世子雖詫異次子會與宇文榮在一處,但沒有多說什麼。倒是宇文蔚,眉眼裡似笑非笑,目光陰冷地盯著宇文榮片刻才轉開,說出的話頗為刺耳。
“二弟,你竟沒有同那些官女支混在一處,真是難得!難不成是王叔家的這位七郎,獻了什麼絕色與你?聽聞王叔家中也是美人眾多,同二弟你的喜好頗為相同呢,真不愧是親叔侄呢。”
宇文蘭只裝作聽不見,宇文榮心裡卻是冷笑一聲,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逝,臉上做出詫異之色道:“想不到大哥對我河間王府之事也知曉得這般清楚呢。不過我還真沒有獻什麼美色與二哥的。大哥也不必羨慕,若是有心動的美人,只管告知我,我定會想法弄來送與大哥的。”
“哦?就憑你這含酸樣兒?”宇文蔚斜著眼看向宇文榮,冷笑一聲,看也不看宇文蘭,轉向宇文舵道:“父王,藩地計務乃是大事,我們還是快些去面見祖父商議要事要緊。”
宇文舵好似完全不知兒子之間的不協一般,對著宇文蘭和宇文榮微一點頭,就揹著手同宇文蔚等人往燕王院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