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走得太過匆忙,沒想到這一茬,現在一句粟特語、波斯語、阿拉伯語都不會說,一張嘴就會露餡。蕭去病腦子念頭飛轉,靈光一閃,高舉起手來做揮手讓路狀,嘴巴里發出又急又快的啊啊聲。
那十幾名哨騎瞬間石化,開什麼玩笑,派一個啞巴去送信,還騎三匹這麼好的駿馬,並·波悉林埃米爾身邊就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就在他們愣神的當口,那名黑衣阿拉伯人早已飛一般地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過了四五秒他們當中的某些人才合上了驚訝的嘴巴,看到一個啞巴也能有三匹如此神駿寶馬,這十幾名哨騎都忍不住搖頭嗟嘆:
“人比人,氣死人啊……跟這個啞巴比起來,我們都是窮鬼……”
剛收拾完風中凌亂的心情,身後又傳來一陣馬蹄急響,他們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去,就看到遠遠跑來十幾名呼羅珊斥候,不顧一切地打著馬,相隔老遠,跑在前面的那騎就揚聲大喊:“剛才有沒有一黑衣阿拉伯人過去?”
“啊……”一名哨騎愣了下,心想你說那名有錢的啞巴的啊,他點點頭:“過去了,剛過去不到二十息。”
“快追!他是安西人,安西節度副使!”
“我操!”這隊哨騎徹底憤怒了,就覺得那個啞巴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是安西狗,而且還是什麼安西節度副使。他們發出大聲的鬼叫,一邊跑一邊大聲向前面示警報信:“快攔住那一人三馬的黑衣人!”
行走在後隊的大食士兵聽到這隊哨騎的示警,都有些愣住了,不明所以地向這邊望過來,等到聽明白剛剛過去的那人竟然是安西節度副使之後,也立刻大叫起來。他們大多數都是打過仗的老兵,知道行軍的紀律。沒有命令不得擅自行動,否則行軍的佇列編制就亂了。為今之計只有用大聲呼喊通知前面的部隊進行攔截。
很快追擊的聲浪就飛快地傳到前頭去了,聲音的速度可比戰馬賓士的速度快得多。二萬多的部隊,而且分屬三個地方,不可能編在一起行軍,這樣一樣,他們行軍的隊伍綿延出五六里去。蕭去病這個時候已經跑出去快有三四里路,他耳力好,這個時候又高度緊張,全神貫注,當聲浪的響起的時候,他已經第一時間聽到,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肯定跟自己有關。
蕭去病飛身跳上小紅馬,狠狠一踢馬腹,也不學啞巴了,只低著頭縱馬飛奔。才跑出去一百多步,後面的聲浪就追了過來。在蕭去病左邊行軍的大食士兵聽到“攔住那一人三馬的黑衣人,他是安西狗”的時候,都有些愣住了,緩緩偏過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有這麼大膽的人。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秒,然後“啊”得一身,一名呼羅珊小軍官擲出了手中的短矛,蕭去病隨手接住,反手擲了回去。
“噗”的一聲,短矛正中那小軍官的咽喉,那軍官難以置信的捂住咽喉,翻身栽落下來。這個時候,數千大食士兵才反應過來,靠近蕭去病的,騎在馬上的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軍令不軍令,立即不管不顧朝蕭去病衝了過來。前方計程車兵聽到了聲浪回頭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也立刻反應過來,一下就把整條路堵死了。
蕭去病抬頭望去,只見前面和左邊的大食騎兵密密麻麻地像一堵人牆,自己就算再神勇幾倍,也不可能從這麼密集地人群裡穿過去。他一扯韁繩,小紅馬橫轉九十度,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一騎絕塵衝向道路右邊的奇爾奇克河。
數千人的行軍隊伍一下亂了起來,附近所有的巡騎,哨騎都追了上去,各級軍官忙著維持行軍秩序,彈壓騷亂,軍官的叱責聲和士兵的怪叫聲還有戰馬嘶鳴聲響成一片。
由於道路只有一條,蕭去病很快被逼到河灘邊上,大食巡騎哨騎從三個方向將他包圍。好在人數並不算太多,蕭去病純用雙腿控馬,大槍如電,盤旋飛舞,上下翻飛,在馬前舞出千萬朵梨花,將前後左右遮護得嚴嚴實實,風雨不透,射來的羽箭和投來的短矛全被打落馬下。硬衝硬撞,但凡擋在前面和接近自己一丈之內的,無一不是被一槍刺中咽喉倒落馬下的下場。
數千大食士兵就這樣隔著一百多步的距離驚駭地望著這名安西節度副使如魔神一般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數百呼羅珊巡騎和哨騎竟無一人能擋騎半步。
不過蕭去病也不好受,從安西大營出發起,他就沒休息,一直全神貫注,精神高度緊張。這些大食巡騎哨騎也是兇悍之極,一點沒有感到恐懼,反而被刺激得雙目血紅,打了興奮劑一樣前仆後繼向他圍過來。
短短几分鐘之內,蕭去病雙手揮舞大槍已經不下萬次。這還不是簡單揮舞,因為白蠟杆槍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