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精銳衝鋒誘敵。
他知道安西軍弓弩手的厲害,騎弓弓力不強,不等他們衝進射程範圍之內,就會被這五千弓弩手射成篩子。他想起了在這之前,突騎施與安西軍和北庭軍的多次交手,都是被這種戰術打得潰不成軍。
“撤回去!”
那俱車鼻施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三千石國精銳騎兵掉轉馬頭,向後撤退。
塞義德·本·侯梅德暴跳如雷,放棄了埋伏,帶著八千呼羅珊騎兵從小樹林裡轉了出來。
“為什麼不發動攻擊?”
“安西軍已經列好了陣,他們有五千弓弩手,我這麼點騎兵衝上去就是送死,根本誘不了敵!”
“你們就是怕死,像昭武九國廢物一樣怕死!”
“你是不知道安西軍的弓弩有多厲害,我建議立即退回城內,等待援軍……”
“夠了,膽怯如鼠的的突厥人!我會讓你知道,是安西的弓弩厲害是還我們呼羅珊的彎刀快馬厲害!”
“請將軍三思,我們跟安西軍打過……”
“執行命令!”塞義德·本·侯梅德再次粗暴地打斷了那俱車鼻施:“這次由我率呼羅珊精兵攻擊安西中軍,你的騎兵纏住兩翼騎兵,等我擊潰安西軍中軍,再與你前後夾擊!”
第八十八章 第一次正面碰撞(二)
“大食人終於忍不住現身了……”高仙芝舉著望遠鏡密切注視著對面動靜,在十倍望遠鏡的放大之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塞義德·本·侯梅德憤怒、驕傲自負的表情:“嗯,這是準備出戰了。”
“全軍備戰!”高仙芝放下望遠鏡交給旁邊一名親衛,望遠鏡雖然看得清楚,但視角太小,而指揮作戰需要通觀全域性。等到大食軍隊整軍完備,開始緩慢前進的時候,高仙芝一揮手:“靶箭射擊。”
咻!咻!嗖!嗖!
安西軍弓弩手,操持著伏遠弩、擘張弩、角弓弩、單弓弩、步弓各種射擊兵器都射出一排羽箭,各種顏色不同的羽箭,層次分明地斜插在陣前的地上。
這是安西軍各式弓弩的最遠射程,最遠的伏遠弩能射三百步,其次是二百三十步、二百步、一百六十步、一百一十步。所有的弓弩手都緊張又興奮地緊盯著敵人是否進入自己的射程之內。
呼羅珊騎兵行進到相距三里處開始緩慢加速,有些惱羞成怒的塞義德·本·侯梅德沒有事先進行試探性的進攻,而是一次就投入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彷彿為了置氣似得,他要一舉擊潰安西軍的步兵大陣。
薩希爾是侯梅德麾下的一名嘎伊德,指揮一百名士兵。今年三十五歲,原來也是一名波斯奴隸,在並·波悉林還在傳教的時候時候就開始追隨他了。到現在為止,薩希爾已經打了快五年仗。
這是他第一次對戰唐軍,作為一個百戰老兵,薩希爾發現了面前這支軍隊的與眾不同,他們所有人都鎮定,無畏,甚至是興奮和狂熱,彷彿是獵人見到了獵物,薩希爾很清楚,這是百戰老兵的自信。
儘管如此,但薩希爾對戰勝他們仍然充滿了信心,這信心不但來於以往的戰績,更是因為一種信仰。薩希爾永遠也忘不了在追隨並·波悉林皈依胡大之前,自己身為奴隸命比草賤的悽慘生活。
而現在他每個月有一百六十迪拉姆銀幣的俸祿,並且與原來壓迫他們的阿拉伯人享有同樣的社會地位。甚至整個帝國,無論軍隊還是政斧,大多數重要職位都是由他這樣的波斯人擔任。在他看來,這一切的變化,都是因為他們接受了並·波悉林的傳教,皈依了胡大的結果。他們是受胡大眷顧的,是戰無不勝的!
大食的騎兵很快推進到一里之內,安西軍的陣列依然沒有一絲慌亂。薩希爾聽到一聲前進號,他輕輕一夾馬腹,戰馬開始加速,由慢跑變成中速跑。這個時候,他聽到對面的安西一聲天鵝音響起,安西軍兩翼的騎兵開始加速衝鋒,他們的目標是石國七千突厥騎兵。
薩希爾這時沒有時間去理會安西騎兵,他們已經衝過最遠處那一排羽箭,進入安西弓弩的射程之內。薩希爾和其他嘎伊德大聲下令,呼羅珊騎兵舉起了綁在左臂的圓盾,護在身前,遠遠看去彷彿一道黑色的盾牆。
安西軍陣線,五千弓弩手和一千陌刀兵一千跳蕩兵依然不動如山,高仙芝眼睛死死盯著第一排大食騎兵,直到對方馬上接近第二排羽箭。高仙芝手中橫刀猛地揮下:“伏遠弩,平射!”
第一排五百支弩箭激射而出,發出尖利的呼嘯聲直直撞入大食騎隊,它們的目標不是呼羅珊騎士,而是他們胯下的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