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條主要的通道周圍,倒沒有鐵蒺藜,但是卻是戒備嚴密,鹿砦、木橋、望樓,站崗和執勤計程車兵一樣不缺。更別說還在大營外撒出去數百斥候和探馬。
於是乎,一夜下來,三批派去救援的隊伍全都死傷慘重,卻連安西的寨牆的門都沒有摸到。救不出兒子,想到高仙芝以往的作為,特勒簡直有些絕望了。
如果安西軍打贏,自己或許能夠僥倖突然逃入山中,但那俱車鼻施肯定會被高仙芝押解到長安,就如去年被他捉住的石國副王吐屯屈勒一樣,獻捷後拉出去砍頭;如果安西軍戰敗,難保不會在最後關頭殺死那俱車鼻施洩憤。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時候,就聽到身邊拓揭大喊道:“特勤(石國正王稱為特勤,副王稱為吐屯),快看,安西軍來人了……好像是我們的人!”
特勒凝神望去,果然有一隊數百人從安西營地朝著怛邏斯城南門而來。仔細一看,可不是除了少數安西將士,大多數都是昨天被俘的石國士兵。
特勒眉頭一皺,高仙芝這是要幹什麼?
沒多久,這隊人就穿過昨天的戰場,跨國被填平的護城河,來到怛邏斯城下。城頭上數百石國士兵和特勒一樣睜大了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一名被俘的千夫長對著城頭的特勒高聲大喊:“稟告特勤,安西軍說我們浪費糧食,放我們回來!”
“浪費糧食?”特勒和所有南城的石國士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理由也太不蹩腳,太說不過去了。
石國也經常打仗,也經常抓獲俘虜。這一帶對待俘虜的辦法一般有三種:其一,殺掉;其二,用作奴隸;其三,換取贖金。
從來沒有說因為因為浪費糧食而白白放回去的,假如真的覺得他們浪費糧食可以用來換贖金或者殺掉啊,哪有直接放回來的,就不怕這些人反過來再與他們為敵嗎?
特勒想了一兩息也想不通對方這是在搞什麼鬼,難道想騙自己開啟城門,然後趁機攻城?
“用繩索墜兩個人下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伏兵?”
城上墜下繩子,四名特勒的拓揭抓著繩索爬下了城,朝著四個方面發足狂奔,大約十分鐘之後,四人氣喘吁吁跑了回來報告道:“四周並無安西伏兵。”
特勒這才下令開啟城門,放這群俘虜進城。
這個時候,塞義德·本·侯梅德和突騎施另一名統軍將軍曲啜得悉這件事也趕到了南門。兩人同樣覺得此事頗為蹊蹺,但又各有不同。
塞義德·本·侯梅德想到的是當初並·波悉林剛剛起步的時候,與白衣大食官軍的第一場戰鬥之後。並·波悉林俘虜了敵方將領,不但沒有殺死那人,反而熱情招待了他,然後將他放了回去。
那名將領回去之後,就對當時的呼羅珊總督奈斯爾說:“起義軍信仰虔誠,必定獲勝……”因此奈斯爾和他麾下的白衣大食士兵非常沮喪,士氣大減。
難道安西軍,高仙芝也打的是同樣的主意?
突騎施將軍曲啜的想法卻是:為什麼放回來的只有石國士兵?石國士兵浪費糧食,難道突騎施士兵就不浪費糧食嗎?而且昨天那場戰鬥他也在城頭看在眼裡。
賀苾和那俱車鼻施一起被安西聯軍包圍,那俱車鼻施摔下馬來被擒;賀苾同樣被人打下馬來,同樣可以生擒他,但那員敵將還是將他一槊刺死。
雙方差不多有同樣數目計程車兵一起被俘,怎麼偏偏就只將石國士兵放了回來?這之間到底有沒有內幕?
看到兩人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特勒有些侷促地解釋道:“安西軍說他們浪費糧食,就放回來了……”
賀苾反問道:“那被俘是上千突騎施士兵就浪費糧食了嗎?”
特勒頓時一窘,憋了半天才道:“這我哪知道?他們就是這樣說的。”他大概猜到了賀苾的意思,一下漲紅了臉:“你們懷疑我與安西軍有什麼聯絡?現在他們才剛剛進城,你們可以親自去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賀苾與塞義德·本·侯梅德對視一眼,笑著道:“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這事太奇怪了!不過去問問也好……”
大約一刻鐘後,三人終於問清楚了全部過程。也沒什麼特別,昨天他們被抓之後,就被甄別出來分別關押,除了手腳被綁在一起,也沒受什麼虐待,然後到了今天早上他們被安西軍叫醒。一開口就說他們是廢物,只會浪費糧食,說沒有他們的早飯,讓他們回城去吃,然後就派了幾十個兵把他們押到南門了。
這樣一來,兩人也沒什麼話好說,悻悻離開。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