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了。
直到掃蕩完另兩個村鎮的敵人,戰鬥結束,李倓的氣血執行這才慢慢平緩下來,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之前他因為盛怒,燃燒氣血,過分消耗體力,此刻正是虛弱期。
按說這個時候他們該找個地方靜心打坐調理,平復氣血,回覆體力,然而此刻情況緊急,天策軍雖然戰力無雙,但畢竟人數不多,被跑掉了十幾騎,報復很快就會來,五百三十二名天策騎兵隨時可以跑,但十二名傷員,三個村鎮的百姓,卻必須馬上轉移南下。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李倓咬著牙堅持快速處理後續事情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洛陽的繁華,妻子的賢惠美麗,還有蕭去病的諄諄教誨,師父啊。你到哪裡了啊。
十七名戰死的袍澤被抬到一處,將全身的盔甲和身份牌摘了下來——這些要傳給他們的兒子,端端正正擺在柴堆上,還用隨身攜帶的酒精棉幫他們擦洗了一下滿是血汙的面孔,然後挨個澆上汽油,幾百天策騎兵同時朝他們行了個軍禮。隨即就有十七根火把投了進去。
火焰升起,縱然是男兒到死心如鐵,試看手,補天裂;縱然天策府的府訓是苟利國家,不求富貴;縱然平時大傢伙說的最多的就是以為國戰死沙場為榮,可火光之中,三百多肅立的天策騎士都忍不住有些熱淚盈眶。
也罷,弟兄們已經戰死成神,就在天上保佑我們平此動亂。挽此天傾!
也罷,縱然接下來還有無數惡戰苦戰,還會有更多的天策府將士戰死沙場,我等也一樣以身當之。
此身,早已許國!只要有天策軍在,幽州軍就別想打進武牢關,除非天策軍全部死光!
另一邊,三個村鎮被解救下來的八百多村民這個時候也被動員起來。男的幫忙打掃戰場,女的收拾東西。準備乾糧,而在這之前,他們之間還經歷過一個小波折。
戰鬥快結束的時候,他們被解救出來,那些被強~暴的漢家女子都哭著去找他們的丈夫——公公婆婆兒子女兒大多被殺了,他們的丈夫竟然有很多對她們投去冷眼。罵道:“髒女人,不要過來!”
天策軍訓導官大聲怒吼道:“幽州雜胡造反,你們心存僥倖,沒有舉家逃跑,幽州獸兵殺來。你們又沒本事保護你們的家人,你們的父母兒女被這些幽州來的畜生殺死,你們的妻妹被這些畜生糟蹋,你們不去找這些畜生報仇,卻拿自己的妻妹出氣,算什麼男人!”
“哇!”的一下,這些劫後餘生的人頓時抱在一起哭的聲嘶力竭,一邊哭一邊喊自己剛才被殺死的親人的名字,有些男人開始用拳頭打自己的腦袋,或後悔不迭,或大喊自己沒用。
天策府訓導官又大聲喊道:“現在你們的仇人就在那裡,報仇的時候到了,你們所有的怒氣都可以向他們發洩!”
河北之地漢胡雜居,之前人口比例還是一半對一半,到後來,就是胡多於漢,且大多集中在北面,漢人大多在南邊。但不管在什麼地方,相對來說,如果一個漢人和一個胡人發生了矛盾,一定是胡人囂張跋扈,漢人退縮忍讓。
原因倒也簡單,漢人編戶齊民,不得擅自離開自己所在那個村那個裡,而胡人卻沒固定戶口,人口流動極其自由,就算殺了人只要當場跑掉,跑回部族官府就拿他們沒轍,因為他們只歸他們的酋長管,而酋長一定護短;並且就算這些胡人殺了有錢有勢的官宦人家,酋長護不住,也可以逃到更北的草原上去,而漢人要殺了人,一般來說就很難跑掉。
一百多年的潛移默化,河北之地漢人要麼漸漸被胡人同化,變得和他們一樣騎馬射箭,飛鷹走馬,桀驁不馴;要麼就畏畏縮縮,處處忍讓,而這些村鎮的百姓就屬於後者。若不是天策軍的訓導官提醒,哪怕面對已經成了俘虜和傷兵的幽州胡騎,他們都不敢上去報仇。
此刻一經引導,這些抱在一起嚎啕大哭的青壯年男女,就一齊歇斯底里地大喊,抄起地上的兵器就過去那些奚族傷兵和戰俘瘋狂地亂砍亂劈,瘋狂的叫喊聲中,一些僥倖未死的奚族傷員被綁住雙手的奚族戰俘,就被這些瘋狂的村民斬成了肉泥。慘叫聲和血腥的場面,連身後的天策軍訓導官也有些不忍直視。
但這些訓導官知道,這是必須要做的步驟,不經過這樣一番疏導,這些人都會留下巨大的戰爭陰影,做事效率也極其低下,而發洩過後,他們卻能馬上投入到抵抗幽州獸兵的工作當中。
這些人雖然暫時打不了仗,但只要轉移到後方,做那些挖壕溝,運送物資,協助守城等,他們就是最好的人選。他們都是青壯年男女,又與這些幽州獸兵有這家破人亡的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