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在去年的時候,達奚珣主持科舉考試,楊國忠的兒子楊暄參加明經試。但楊國忠就是一個賭場小混混出身,現在權傾天下,他的兒子又怎麼會認真讀書。所以基本上就是打零分的卷子。
達奚珣因為楊國忠一手遮天,懼怕楊家的權勢,於是也只得讓楊暄及第,但又覺得應該跟楊國忠說清楚,於是就讓他的兒子達奚撫跑去對楊國忠說,你兒子雖然不及格。但我還是讓他及第了。
沒想到楊國忠卻大怒,指著達奚撫的鼻子大罵:“我楊國忠的兒子還怕考不上嗎,用得著你們這些鼠輩來賣好嗎?”
等於就是達奚珣討好了楊國忠還要被他罵,罵完以後達奚珣還必須給楊暄定為前三名。
達奚珣也是一個有本事的,當時那個氣喲,關在家裡摔東西,大罵楊國忠鼠狗輩,賭場混混足足有一個時辰,然後出來還是忍了。親自上門道歉,表示自己做錯了,楊暄才華橫溢,文采斐然,取前三名名至實歸,楊國忠這才非常大度地原諒了他,沒有將他貶謫。
不過忍歸忍,這個仇可就結下了。現在他每次見到楊國忠心裡都有些耿耿於懷,不過楊國忠權勢太大。達奚珣也就只能在心裡腹誹罷了。
“許是建寧王有他的原因吧,再說幽州雜種胡行此計,建寧王又豈能凡事都事先預料?建寧王此刻正在河北道平叛,並無過錯,正應褒獎,又豈能下旨訓斥。”李隆基皺著眉道。話中雖然否定了楊國忠,但其實心裡卻是極為認同,天策府如此機關算計,其心可誅!
頓了頓,李隆基再次問道:“說說看。誰人可堪重任,擔任河東節度使?”
李隆基也是沒辦法啊,他十幾年不理朝政,說實話除了眼前這幾個經常見的大臣,其他文臣武將,他幾乎就不認識幾個,現在的朝政他也是兩眼一抹黑,實在不知道誰能堪當重任。
幾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說話,楊國忠拿眼神看著韋見素,韋見素連忙把眼神轉過,平時聽你的,這回可不能給你幫腔;
於是楊國忠又用眼神給崔光遠示意,崔光遠只是裝作沒看見,心說你那兩個心腹,就是兩草包,平時看家都會鬧出亂子,現在可是坐鎮最重要的河東節度使去平亂,他們就更不行了。
見兩名心腹都不接茬,楊國忠索性不管了,站起來行了一禮,道:“臣舉薦劍南寧遠軍使杜乾運為河東節度使,而且此刻他人正在長安。”
“他能堪此重任,守住雁門關,保住河東不失麼?”杜乾運是誰,李隆基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就只能求楊國忠一個保證。
“陛下放心,杜乾運必不負陛下重託!”這個時候,楊國忠也只能死鴨子最硬到底了。
他當然知道杜乾運在去年和李宓征討南詔,結果卻半路逃跑,但他是自己為數不多可以帶兵的心腹,於是也只能盡力保全了。
楊國忠心中也這樣想,守個雁門關,這可與攻打南詔不一樣,守個城而已,難道還守不住麼?
殿內沉默半響,李隆基只是盯著楊國忠的眼睛看,楊國忠也就梗著脖子硬挺著,說實話李隆基是知道楊國忠有幾斤幾兩的,對楊國忠的本事和他做的事,實在是很不放心,但他這個時候也只能相信楊國忠了。
畢竟像楊國忠這樣無才無德,毫無威望,甚至有很多罵名,但稍微還能做點事的人,永遠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現在自己臨時再去倚重一個有點本事,又可靠放心的人,也不知找誰了。
於是片刻之後,李隆基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就任命杜乾運為河東節度使,坐鎮河東,驅逐高秀巖,再遣一人帥並出井陘,平定河北!”
他話一說完,楊國忠自然滿臉興奮得意,其他幾位大臣卻忍不住悄悄搖頭,一直侍立在李隆基身旁的高力士忍不住悄悄看著這皇帝,露出失望又無奈的神色來。
然而這只是開始,李隆基接下來卻是讓高力士感到一種無比的悲憤和恐懼。
因為接下來來李隆基商議的卻是關於京師長安的防禦,而事實上,只要按建寧王所奏,叛軍幾乎過不了黃河,長安毫無威脅,可是皇帝現在卻在鄭重其事討論長安的防禦問題,這分明是在防備各邊鎮,而且主要就針對天策府啊。
沒過多久,皇帝和幾位重臣的商議就有了結果,調遠右羽林大將軍李承恩前往涼州河西節度使安思順麾下效命;楊國忠另一心腹李福德為右羽林大將軍;冊封左右飛龍軍使柏欣和楊南封五原郡公,廣平郡公,實封三百戶;
龍武衛大將軍陳玄禮為寧國公,實封五百戶,龍武衛將軍李宜德為襄垣縣侯,實封三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