伕役製作各種攻城器械。
饒陽城正北方向和正西方向,便是這三萬七千幽州叛軍紮下的一個個營寨,正北方向營寨和饒陽城中間的一個小土丘上,上萬步騎層層列陣,旗號翻卷林立,土丘當中一面紅底黑字的大纛,上書一個大大的史字,正是幽州軍第一大將,史思明的中軍所在。
河北戰局一天之內急劇變化,就連原本坐鎮范陽的史思明也不得不帶領上萬輕騎兵連夜南下平亂,而在史思明到達之前,饒陽城下已經打了快有兩天半,幽州軍死傷慘重。
饒陽城位於河北腹地,在范陽以南大約四百里,與常山一中一西,正好卡住了叛軍南下的道路。
安祿山造反不得民心,在常山太守顏杲卿和饒陽太守盧全誠的號召下,河北諸郡的太守、別駕、司馬、縣令、縣尉紛紛響應,殺死安祿山任命的叛軍守將,招募義兵,對抗安祿山的叛軍。
幾乎是在一天之間,幽州叛軍就陷入一種四面楚歌的境地當中。州城、縣城當中的安祿山留下的守將守軍通通被殺死不說,叛軍收集的糧草也被這些郡縣義軍所奪,叛軍擄獲的伕役壯丁被義軍解救,叛軍劫掠的金銀珠寶被搶,最嚴重的還是,叛軍的通道被斷。除了大軍主力仍然能夠縱橫往來之外,小部隊就根本不敢亂跑
田乾真雖然對安祿山說的挺好,但事實卻是,幽州軍目前已經處於一種極其被動的不利局面,軍心極為不穩。不過越是如此,這支因為燒殺擄掠而徹底淪為獸兵的百戰之師,就越發地瘋狂,越發沒有顧忌!
我既然形勢不利,既然四面受敵。既然沒有後路,那就索性拼死一搏吧!那就放手大殺吧!就算是死,也要拉著更多的人一起下地獄。
基於這樣的心理,在被河北叛軍重點圍攻的常山、饒陽兩城的攻防就打的愈發地慘烈!
總得來說,幽州軍長期在草原上與契丹、奚兩番騎兵交戰,極擅野戰,陣地戰相對較弱,攻城拔寨就更弱了。但饒是如此,在史思明親率四萬精銳叛軍的猛攻之下。饒陽城依然岌岌可危。
饒陽城地處河北道腹地,長期不聞戰事,兵事廢弛,概括起來就是城池的防禦鬆弛,城牆既不夠高,也不夠厚。夯土的城牆有一多半包磚掉落,女牆上的垛口城堞也多有坍塌,護城河也並不寬闊,水位極淺才沒過大腿而已,城牆外面的輔助防禦設施羊馬牆等。更是形同虛設。
原因倒也簡單,安祿山身為范陽節度使,不僅管軍,而且還管著河北一道的財政,再加上河北道採訪使,人事權也管了一大半。
整個河北道基本上安祿山就各土皇帝,他這麼多年來圖謀造反,一方面,所有的賦稅幾乎就全被他搜刮到范陽來;另一方面他也不想河北諸郡的城池修得比較堅固。
於是乎,三天多打下來,饒陽城下幽州叛軍雖死傷慘重,但饒陽城這邊也是夠嗆,護城河被填平一半,女牆的垛堞也有一半被損壞,城牆上的義軍傷亡也有不少。
不過,讓城牆上的饒陽義軍感到奇怪的是,幽州兵原本兇猛無比的攻勢,怎麼自從史思明以來,就一下減弱起來。
城牆之上,饒陽太守盧全誠的長子,十八歲的盧瑋辰穿著一身類似龍蝦殼一樣黑色鋼條甲,將後背靠在一處垛堞上,不時地扭頭往外面看,嘴裡罵罵咧咧:“入孃的,這些幽州叛軍在玩什麼名堂?準備造更多投石機攻再攻城麼?”
在他的身旁,是一位名叫莫秋風的,跟他穿著同樣盔甲的天策軍校尉,他朝外乜斜了一眼,冷漠道:“這樣更好,到時候便讓他們知道天策新型八牛弩的厲害,想跟我們天策府比武器的先進,他們這是找死。”
他說的沒錯,早在安祿山起兵的同一天,顧小俊就帶了一百輛的軍用物資來到了常山城和饒陽城。
現在這城牆上,每名守城軍士手上都拿著一把天策軍的強弩,旅帥以上的軍官更是裝備了手搖的天策弩,每名軍士都配兩名民夫,負責給弩機上弦,或者等這些幽州軍撲近的時候,聽從命令往下面砸裝有火油的瓦罐。
從天策府武庫千里迢迢運過來的強弩的弩箭,一捆捆的就堆在城頭,如果以五箭消滅一名幽州叛軍來計算,殺光城下兩倍多的幽州叛軍都有富餘!
除了弩箭、火油等守城武器,各種四海商社生產的軍用乾糧,油炒麵、餅乾、肉鬆餅,烤鯨魚肉乾也有大量供應,加上饒陽城從幽州叛軍手中奪取的糧食馬料,食物支援兩三個月都夠。
除此以外,為了預防幽州軍的投石機等攻城武器,此次常山城和饒陽城還各裝備了二十四架八牛弩,李倓有命令,一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