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會逃跑。
所以只要她不干預政局,高津予並沒有限制她一定的出行自由。
長史的速度很快,一會兒就安排好了車駕並侍衛。
山有木兮,谷有泉。青山隱隱,孤舟微。
抬著轎子,她側頭攏了簾子朝外望去。
蔥綠的樹木疏影落碎在林間,越聞得水聲,似乎空氣中氤氳著清新的香氣。
她遂說道,“停轎吧。”
落轎,秦方好才踩在地上便知道自己此番是荒唐了。
她仍舊是穿著宮制的絲屢,在山間走著,不一會兒泥濘便沾了衣襬。
其實這一路也走不遠,她只是下轎走到了溪澗邊上,掬了捧水,然後隨侍的侍衛便勸道,“殿下,天色不早,可以回去了。”
“不急。”她說道。
林間彌蕩起一陣清越的琴聲。
她抬眼望去,指著前面的風景,“那裡,似乎廣植了新竹,看著不似自然長成的。許是有人家,你們抬我過去看看。”
侍衛們根本不願這位昭殿亂跑,然而出於命令又不得不服從。
臨得近了,更看見此處清雅的景緻,一座竹製的小樓,一曲溪流環繞若玉帶,悠揚的琴聲,小扣柴扉。
竹榭外一拍扇扶爐聽水聲的年輕人,年齡總在二十五六歲,眉目清秀,又透著些無賴地打量著過來的這行人。
長史上前道,“我家夫人聽琴聲,欲拜訪汝家主人。”
這穿著白衣的年輕人並未正眼瞧人,隨意道,“你家夫人是誰?我家主人又是誰?”
正規正鉅的長史被他調戲的有些語哽,“你……”
“為何你說要見,我便要帶你去見?”
長史有些惱火,“汝等豎子實在無理!”
白衣的年輕人更衝他笑了笑,“您請好走吧。”
忽然便聽到轎中一聲笑。
秦方好下轎,不顧踩在泥濘中,對這人說,“公子可真是能言善道。”
白衣書生道,“要說能言善道,誰比得過夫人呢?如今天下二分,夫人猶獨善其身。”
秦方好微斂眉,“屋中彈琴何人?”
書生道,“鄙人的婢女。”
周遭數人聽他們的對話,雲裡霧裡。
秦方好道,“公子還是設得好局,明光宮所在早冷僻多年,你卻獨在我住處外可行經出築樓,‘偶遇’,又怕我不能尋了來,特特讓人奏曲——做完了這些,何不開誠佈公些呢?”
“真是有意思的女人,和聰明人說話果然不累。”白衣書生道,“讓他們守在外面,殿下請進屋說話。”
秦方好沒反對,長史卻道,“殿下和人獨處,萬一有危險……”
說穿了,怕有危險什麼的不過是藉口,主要還是怕她這個南朝公主,前朝皇后和人獨處弄出密謀來。
秦方好沒理他,只裝傻,“你們便外面,有什麼不妥的,我一喊不就衝進了嗎?”
長史還想說什麼,秦方好早跟著書生入了屋。
屋室佈置得精緻而不奢華,入屋果然看見一少女臨水撫琴,見了主人帶人進來,站起向秦方好福身。
便衣打扮,秦方好也隨和,只當是平常女子,也且還了半禮。
少女笑著便頷首去燒茶。
白衣書生看著兩人的互動並沒出聲,只到少女走了才說,“阿瓏聽不到聲音。”
“聽不到聲音怎麼還能彈得這樣一手好曲?”秦方好難以置信。
書生點頭,“她是個聾啞人,然而心思純淨,才能奏出真正的意境。她也不知你是誰,以前不知,現在也不知。就算你戴了鳳冠霞帔到這裡,她也是一樣的相待。”
便是因為世俗在她眼中一樣的無分別,這樣近乎生命本質的純淨,才能使技藝如此專注嫻熟。
他們席地而坐,剛坐下,少女阿瓏奉著茶水上來了。
善心的阿瓏朝秦方好笑笑,目光清澈,奉上的杯盞茶香四溢,器具是套金邊的粉彩瓷。
這些動作完,她就緩緩地退下,又到了水邊撫琴。
“阿瓏很喜歡你,竟是把我平日難得待客的瓷杯拿出。”白衣書生道,“真是奇怪,你還竟然是個心思純澈的人。”
秦方好不解,“怎麼會這樣說?”
“阿瓏喜歡的人,都是心善的人,”書生道,“倒不是說面目慈悲,阿瓏看人還是有點準頭,偽君子和真小人她是一樣的對待。某也只是驚奇,民間盛傳昭殿是